江宛一手捂肚子,一手扶着无咎的胳膊,笑得肩膀颤抖,腮帮子发酸。

大大小小笑成一团,最后连无咎也没忍住,没头没脑地跟着笑起来。

府里的笑声一直不断,等把桃枝送出了府,江宛也跟着去看了一圈新房,还把几个孩子搬上新床滚了一圈。

圆哥儿嘴馋,偷偷摸喜床上的花生吃,把喜娘气得够呛。

凭舟满头是汗,急着给滚床童子发红包,可阿柔手一挥,牵着两个会走的弟妹去玩捉迷藏了,倒叫凭舟这个新郎官找得满头是汗,最后也没找着,还是江宛这个娘亲代收了红包。

孩子们满地乱跑,护卫们起哄灌凭舟喝酒,把新郎官喝得晕晕乎乎,摇摇欲坠。

骑狼捂着嘴儿窃笑:“看样子,舟兄弟今日是办不了事儿了。”

阿柔正巧路过,手里捏着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要办什么事儿啊?”

骑狼支支吾吾,阿柔一路追问,把骑狼问得差点摔下凳子。

后来阿柔每次见了骑狼都要问一遍,骑狼还每次都被她问得面红耳赤,后来偷偷和江宛说:“我看这小丫头心里门儿清,你也不管管她!”

江宛坐得八风不动:“这有什么可管的。”

小孩子被管来管去,要变笨的。

月上柳梢,桃枝的婚礼终于结束了。

孩子们跑了一天,也笑了一天,都在马车上累得睡过去。

江宛怀里抱着沙哥儿,靠在软垫上闭着眼休息。

马车摇摇晃晃,车外是热闹的市集。

江宛听着风送来的只字片语,觉得疲惫,也觉得高兴。

她做到了,桃枝的婚礼办得圆满,喜庆,热闹。

人人都能暂时忘掉烦心事,只是痛快地高兴一次。

真好啊。

……

此时的莱阳宫中,宫女太监皆噤若寒蝉。

福玉突发奇想:“上次姑祖母就说请我去小青山住着,我看现在去就行。”

边上摇扇子的宫女顿时浑身一颤。

且不说眼下宫门早就关了,就说去小青山一事,或许还要惊动禁军开城门,这一番折腾,可不是公主在宫里摔摔打打能比的。

百霁是皇后特意放在公主身边的,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稍稍劝阻公主。

可这一回,百霁还没开口,公主的眼风便扫了过来。

“你,过来。”福玉对她勾勾手指。

百霁立刻放下了扇子。

“陪我去晖凤宫,我要找母后要牌子出宫。”

百霁还想再劝:“公……”

“多说一句,立刻杖毙。”

百霁立刻闭紧了嘴。

虽然皇后有交代,可这种时候,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等到了晖凤宫,便见宫门紧闭——皇后已经告病多日了。

福玉不知想到什么,叫悄悄推门,不惊动人。

她如今在宫里可是扎扎实实的大煞星,谁也不敢招惹,晖凤宫的侍卫婢女一个赛一个地安静如鸡。

福玉一路走到寝房门口,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中一股邪火。

把她送给糟老头子时不见伤心,眼下房门紧闭装什么慈母啊!

她用力推开房门,气势汹汹地冲进去,连要说什么话来恶心皇后都想好了。

可她没想到……

母后做贼一样紧闭宫门,是在绣一件大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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