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卫澜闻着走廊上已有细碎的脚步声,不敢多待,把白纸拽着牢牢的,若无其事地回了座位。大家伙已纷纷揉着眼,拧开瓶盖喝起水来,卫澜觉得先前的燥热被带走了。
晚自习给杜兴红填地满当当,一口水都没吞地讲着试题,整个黑板擦了又擦,粉笔屑落得到处都是。下课铃响聊时候,仍是密密麻麻的白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卫澜弓腰塌背地开了门进屋,主卧室的灯亮着,传来轻拍脸颊的韵律。卫澜不用看表也知道快11点了,每这个时候,岳莉就开始洗漱涂抹,做着入睡前的最后准备。
“回来啦?锅里炖着鸽子汤,你去喝一碗,补气的。”
卫澜“嗯”了一声,懒得动手,直接用脚背勾来鞋架上的拖鞋来穿。走到客厅,就把书包卸下扔在沙发上。这才瞅见棕褐色的老皮面上多了一个红不溜秋的玩意,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通体红彤的公祝
“今我去超市买日用品,金额满了,店里送的。”
客厅没开灯,借着房里透出的光,那团东西倒看不出形状,只有那红色醒目刺眼,和那红艳艳的嘴唇竟是一个色号。
卫澜两眼一翻,连忙抓起书包,拉开链子,急急忙忙摸出那叠白纸。忙了一,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妈,有人托我把这个给你。”卫澜走到梳妆台边,用食指把白纸压在桌面上。
岳莉瞄了一眼,仍旧挤来一些液体往脸上拍,盯着镜子不放:“谁啊?”
卫澜侧过身去,抱臂靠着墙壁:“爸的一个同事。”
岳莉停了手,认真打量起女儿来:“你爸的同事?男的女的?”
“女的。”卫澜瘪着嘴。
岳莉摸来那叠白纸,捏在手上:“怎么找到你的?”
卫澜昂着头,长舒了口气:“专程走到我们教室来的。”
岳莉赶忙问:“还什么没有?”
“就爸打你电话不通,她恰好来白坪,就给捎了封信。”
岳莉的脸沉下来,眼珠子在眶里来回打转,闷葫芦一个。
卫澜倒是好奇起来,凑近了些:“妈,你认识她?”
岳莉双手又搓擦起来,频率很快:“也许以前见过吧。”
卫澜心有千千结,见了母亲这副避而远之的态度,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客套话。索性自己累得厉害,不想再费着心思考虑这些。撑起身来,拖着步子朝浴室里去了。
“她她叫杨舒梅,木旁杨,舒服的舒,梅花的梅。”
水龙头开了一会儿,卫澜的手在凉凉的水帘里触到了丝丝暖意,这才听到外面回了句“知道了。”
卫澜彻彻底底洗了个热水澡,每个毛孔都极大地放开,末了又好好地关上。一张一合之间,把忧虑和不安都挤了出去,夜晚变得恬静而美好。
又过了两,一切外甥打灯笼似地过着。随着考试的临近,每一个文星班的人都在暗暗使着力,不动声色。
直到第三,上午最后一节历史课告一段落,卫澜收拾好课程,拿了餐具随着大部队走出教室,陆峻鸣正跟在后面。
“怎么样?觉不觉得今的历史课有点伤感?”陆峻鸣着便和卫澜走成了并排。
卫澜笑了笑:“你可怜秋瑾同志还是觉得黄花岗起义本应有胜算?”
陆峻鸣松了口气:“都有点,秋瑾的气节真让人佩服。我特崇拜这种刚烈有为的人,尤其是女同志,要割舍的更多。”
“多谢你体谅女性,可话里话外啊还是觉得女人生比男人差些。这个思想我可不赞成,你心里有清朝的大辫子,得剪一剪。”
着两个人都乐了,笑地“咯咯咯”作响。
再一凝起精神去看前面的路,食堂门口的树荫下,撑着一把洋伞,戴着墨镜的竟然是杨舒梅。
卫澜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兴致大败,本想掉头就走,可又不愿让人见了自己的狼狈。
更何况自己为何要逃?
明明该走的应该是她!
她不觉挤着身边的陆峻鸣,想往右边的路上自然过渡,没想到那女人却机警地判断出了,且当即采取了拦截阻断的策略。
“你好,卫澜,又见面了。”她珠穆朗玛峰似的高跟鞋还差几步到跟前,嘴里就开始嚷起来。
陆峻鸣轻声道:“谁啊?”
卫澜不做声,跟没听见似的。
杨舒梅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双唇抿了抿,把那抹艳红凑到人眼前:“能聊几句吗?这位是?”一双眼立刻瞟到了身边的陆峻鸣。
卫澜冷不丁哆嗦了一下,赶忙拐了拐陆峻鸣的胳膊,把手中的碗筷递给他:“你先去,帮我打下饭,我马上就来。”
陆峻鸣转着眼珠,嘴上却留着一抹笑,接过碗筷,混入人流中了。
“男孩子不错,是男朋友吧?”她意犹未尽地回头望起陆峻鸣的背影,嘴角露着浅笑。
卫澜顿时火起,翻了个大白眼:“你到底什么事?我赶着吃饭呢!”
杨舒梅把玩着手中的墨镜架子来:“前两让你转给你妈妈的信,你带到了吗?”
卫澜“嗯”一声。
“这样的话,看来就是她还没想明白了呀!”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我要走了,你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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