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有些想法了，对吗？凉冰，虽然我恨你，但是……我知道就算杀了你，杀了所有的恶魔……有些事情也无法改变了。”
姜恒走到了凉冰的面前。
“恶意的种子已经传遍到了整个华夏，乃至整个地球。这一切都源自于你，而你却无法掌控。”
……
“……你说得对，我不是因为鼓励那些恶魔堕落自由而让他们为所欲为的，我只是……”沉默了良久之后，凉冰无奈地说道，“我只是开始……有些无法掌控了。我只是他们的王，而不是……恶魔本身。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也……阻止不了……”
“……真是不负责任的言论啊。”
“……什么？”
“作为王，就要管理好自己的每一个手下。”姜恒说道，“凉冰，其实你并不是阻止不了，而是觉得自己阻止不了，你并不相信自己。这样可以了理解，毕竟……你本质上，是天使，对吗？”
“不，我不是……”
“你觉得我是白痴？还是觉得我看不出你和凯莎之间的关系？”
姜恒反问道：“凯莎想要杀你轻而易举。但是她从来没有真的那么做，才让你成了现在的尾大不掉之势。那么又是为什么？”
“……”
“不过就是为了让你回心转意罢了。虽然凯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愿意相信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凉冰，这就是你不如凯莎的地方，至少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如她。”
“我……”凉冰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是在逃避，一直在逃避。你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是一个天使的事实。你只是任性，而并非是天生的恶魔。你所做的一切，你心里都清楚。”姜恒顿了顿，继续说道，“人永远都是那么喜欢自欺欺人。一直说着欺骗自己的话，到时候连自己都信了。”
“凉冰。你……不是恶魔，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更不会是。从过去到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害怕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需要的，只是一份爱和认可，不是吗？”
凉冰的全身颤抖了一下，她的人一瞬间就僵硬了。
认可，爱……
我，我怎么可能会需要那些东西……我才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我才不需要！
我是恶魔之王，我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任何的认可！
不需要，不需要……
“你不相信我说的，那么……不如张开你的翅膀好好看一看，它们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我的……翅膀……
凉冰的内心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翅膀。
这一次，不是她那属于恶魔的钢铁之翼，而是洁白的羽翼，属于天使的羽翼。
“这就是了。”姜恒看了一眼凉冰背后的洁白翅膀，“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天使凉冰。伪装和面具固然很好，但是戴久了，就很难再摘下来了。何况，是把自己变成那么丑陋的样子，毫无必要。”
“可，现在的我……就算有翅膀，还能够回头吗……”凉冰的声音有些微弱，“我害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多到我都数不清。他们……都恨不得杀了我吧？就算我想要赎罪……又有什么用？”
“看到了吗？你又在逃避。你为了蔷薇，连死都不怕，那么又为什么怕被你伤害的人杀死？还是说……你想要让自己的名字永远被定义在邪恶和堕落之上？连承认自己是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得到他人的原谅？”
姜恒转过身去。
“我不会去帮助永远不敢正视自己错误的胆小鬼。不过，我也不会杀你的。凉冰，你好自为之吧……”
……
“……等等。”凉冰忽然开口道。
姜恒停下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想……”凉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你，你能帮我吗？我……我想……赎罪。”
“……你想好了吗？其实我并帮不到你。想杀你的人也很多，其中最多的大概就是天使了。”
“……死就死了吧，但是死之前，我还是想弥补一些。尽我所能，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吧……”凉冰继续说道，“姜恒，我想要弥补这一切，你……”
“……我帮不了你。”
果然，不行吗……
凉冰的神色忽然黯然了下去。
“不过，只要你真心想去弥补一些东西。就算很多事情无法挽回，至少还可以弥补一点。如果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坏了，那么你每弥补一些，就会让这个世界变好一些。”
“……我明白了。”凉冰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会尽自己所能，可以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的！”
“……那你就去做吧。先从……地球开始。凉冰，你也应该知道你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姜恒重新迈开了步子。
“你不是很聪明吗？那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姜恒，谢谢……”
……
走出门，姜恒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之前的一切就这么算了吗？
凉冰做了那么多……不能原谅的事情。
我却还要去原谅她……
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真是让我惊讶。不过其实你也感觉到了吧？有人似乎，窥探到了虚空的边界。”
……是的。
“真是在找死啊，如果让虚空降临，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这个宇宙很快就会沦陷。就算你现在开始想要消除恶意，让这个宇宙的所有文明联合起来，你觉得胜算有几何呢？”
……不到千分之一……
“那你还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几率的委曲求全，我不觉得这算是明智之举。”
……就算真的如此，我也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姜恒看向了窗外。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希望和奇迹存在的。
“希望，奇迹？哈哈别可笑了。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你就不至于沦落至此了。”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想相信，相信这微乎其微的可能。
“很多时候，固执不会有任何结果。”
但是，我愿意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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