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面色悲凉,仔细的问过自己这位姐夫的临终遗言后叹息道:“标儿,咱又没了一个亲人。”
朱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父亲跟前,没一会儿老朱就调整好状态了,再一次认真的看过遗容后沉静的吩咐道:“辍视朝三日,追封陇西王,谥恭献,葬于盱眙县灵迹乡斗光山之原,从长公主兆。”
显然朱元章对自己老姐夫的离世也有所准备。
“诺。”
从王例,那么后事哀荣就很风光了,自然也就要停灵许久,可以等到李文忠赶回来亲自送葬。
不知是否是因今冬苦寒,一月之内,除了李贞外,还有中都国子监正贝琼,临江侯陈德逝世,朱元章甚为悲痛。
因而发现各州府县与户部往来文书之间,竟有空印之说,也就是地方为了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与户部的完全相同,可以顺利交差,而备好空有印章的白纸到户部核算完后再添写数目,这是自前元起的惯例。
皇帝盛怒,认为这是欺罔行径,长此以往必将如元末那般吏治腐化,在早朝上历斥如此行径,当朝下令,主印官员处死,副手以下杖一百充军,一时就连御史们都不敢谏言。
只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太子,太子冠礼后便在下颚留起了短须,看起来甚为庄重肃穆。
朱标对着他们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在这个时候违背圣上的意思,且容本宫稍后私下规劝。
果然等散朝之后,就有好些人等在了文华殿,朱标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就得到文华殿接见诸多官员。
只能说,也就是本朝父子可以如此,否则这就是可以废储位的大罪。
户部侍郎行过礼后急忙道:“殿下,这钱谷之数,府必合省,省必合部,数难悬决,至部乃定,省府去部远者六七千里,近亦三四千里,册成而后用印,往返非期年不可,以故先印而后书,此权宜之务,所从来久,何足深罪?”
朱标哼了一声道:“这里面真就没有半点贪腐之事?”
“本宫曾听过一言,贪污多少数难悬决,如何分赃至部乃定,诸卿知否?”
朝廷律法有不足之处,这很正常,下面的官吏最擅长的也是钻这种空子,这里面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
乍一看起来只是官吏在交通、通讯条件所限的折衷办法,最多也就是下面的官吏偷奸耍滑,但实际上账目是多少就该是多少,如果有正当理由导致有些许不符,那就应该说明不符的缘由,而不是去把它改得符合。
如果都这么改,那朝廷一年来统计下的各项账目数字,可就有天大的漏洞了,最后要承担的还是朝廷几百姓,而非上下官吏。
刑部尚书道:“殿下,这政或有弊缺,应当改制,国家立法,必先明示天下而后刑罪犯法者,我大明立国至今,未尝有空印之律,有司相承前制,不知其罪,实不该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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