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间传来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香气,抬头,精致的容颜此刻只让曼珠觉得狰狞如鬼魅。

待曼珠反应过来那味道是什么?身体已经完全卸去了气力,软软的连起身都困难。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死心?为什么你还要对他抱有希望?他是我的,是我的!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他,尤其是你!曼珠!”

被死死撅住的下巴似乎要被捏碎一般,疼的曼珠差点不自觉痛呼出声。看着萧珩面带狰狞的脸,看着那双炽怒的眼中爆发出的疯狂,曼珠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为自己,也为,眼前这个疯狂执着的男人!

得不到!终究,什么也得不到。她也好,萧珩也好。这辈子,他们都只能做一个被埋葬在黑暗里的影子,一个,连触碰阳光的机会都没有的影子。

“你明知他不爱你!明知他永远只会拿你当兄弟,你这般,又是何苦?”

就像是被人狠狠击中了软肋之后最最歇斯底里的反击,萧珩赤红着眼,将曼珠的下巴捏的咯吱作响:

“你在可怜我!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他爱不爱我有什么要紧?我爱他便足够!至少我能陪着他,能每日见着他,跟他之间没有那么深的血海深仇!你呢?你呢?你才可怜吧?可怜我?你居然可怜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可那又怎样?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曼珠,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得去吗?啊?哈哈哈哈!”

萧珩凝白如玉的脸颊青筋暴起,瞪着曼珠的腹部,眼中布满了狠厉的冰霜,嘴角却扯起最大的弧度,疯狂大笑。

那笑声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割裂曼珠的皮肤,钻进汩汩流淌的血液中,一寸寸切割、凌迟。

“你以为你们还可能在一起吗?这个暗结的珠胎只是你们无媒苟合的铁血证据而已。你以为一个小小的胎儿能够改变得了什么?”

月光下的萧珩笑的无比狰狞扭曲,眼中是狂暴肆虐的嫉妒和疯狂。

“你以为,你以为一个孩子能改变什么?他当着你的面血洗了洛国都城,残杀你亲族上下鸡犬不留。这样的你们,如何相爱?如何继续在一起?你们天生便是仇敌,不死不休的仇敌。不是你死,便是他亡!爱!哈哈哈!你们之间,配谈爱吗?被鲜血浸泡后的爱情只是残破恶臭的死尸!什么都不是!”

曼珠只觉得浑身的每一寸筋骨和皮肉都在撕裂,流血。痛,痛到手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冷,冷到整个身体似乎都已经僵死。

曼珠知道这是萧珩的诡计,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浓到化不开的血红一点点渗透眼底。离凡似乎又看到了那天:父王从高耸的城墙上绝望跃下,母后身穿丧服孤零零的悬挂在自己的寝殿。七位惨死的兄长,以死殉国、以死殉情的嫂嫂们,僵硬着小小身体的侄儿们。那些曾今熟悉的、温暖的,如今都成了最最沉重的、最最疼痛的。

“幸福吗?我似乎,真的没有那个资格呵!”

泪,无声滑落,带着满心的绝望,破碎成灰。

“那一步一叩首、沿着血色踏出的,火光掩映下的国丧之路,你忘了吗?那么沉重的痛,那么深沉的恨,你忘了吗?全国遗族的复仇之路,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们的惨死呢?我们九泉下的阴魂如何得以安息?曼珠…曼珠…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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