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却一直被雍巽一伙护持着,在与狼群的恶战中也并未出什么气力,此刻在一群半死不活的人中,反倒是他这个俘虏最是精气充足。

卢老三指着他,说道:“少爷,这人不是蒙古人,却也不是雍巽一党,难不成他是哈立德的人?”。

杜君献闻言默然地点了点头,盯着那俘虏看了几眼,思索着道:“还叔,你看这人。”。

话到一半,杜君献才意识到杜还已然逝去,他语气顿了一顿,轻叹一声,又道:“这人之前便在雍巽的队中,但他双手被缚,看样子应该是从哈立德那里俘获来的,想来双方已经有过接触了。

如此危难之时,雍巽也没有丢下此人,看来他对于雍巽一党来说极为紧要,你们看看能否从他嘴里套出一些东西来。”。

卢老三道:“少爷,咱们这里只有二哥会些西域土语,但现下二哥他。”。

杜君献略一皱眉,便道:“他此刻心中悲苦,由他去吧,咱们这里还有一个人也可用上一用,但你切记要看好此人。”。

卢老三立刻便明白了杜君献所言为何人,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转身招呼那人去了。

此刻,有一人,身着亲卫们穿的那种褐色长袍,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打量着那颗被杜君献和刘二斩下的头颅。

此人胡须蜷曲,深目高鼻,一望便知并不是中原人士,却正是杜君献在西域救下的那个木剌夷教徒阿普杜勒。

此人自从被杜君献救下,就一直由专人看押着,本想着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木剌夷或是哈立德的内情,但用过多种方法后,他们确信此人只知道一些木剌夷教派的内情,对哈立德一党的事儿却是知之甚少。

但此人心思极为灵通,见虽有专人严密看押自己,却从未如何虐待侮辱自己,渐渐地,他也转变了心思,日子久了,还有心学了些汉话,后来追随着杜君献回到中原,便一直在其手下办差。

当日他在峡谷中被护教使者所伤,本是必死无疑,幸得杜君献所救,这些时日与众人朝夕相处,原本对于木剌夷的狂热已然褪去,又心念着杜君献等人的救命之恩,因此办起事情格外地卖力,学东西又极快,众亲卫都与之亲厚,此次杜君献来昆仑山也将他带来,为的便是以备不时之需。

方才于山坡之上,亲眼看着杜君献与刘二阵斩那护教使者的经过,让他的内心极为震撼。

那个护教使者,正是当日在鹰鹫堡附近的峡谷中用石子将他打成重伤之人。

不知为何,他一见到此人便忍不住浑身颤抖,说是恐惧却又不完全是,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今,亲眼看着护教使者的头颅被斩下,他身上的战栗感也随之渐渐的消失了,盘踞在他心底的梦魇终于被除掉了。

此刻,他正蹲在那颗头颅旁,一动不动地看了良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从这颗头颅上看出些什么。

正看得入神,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浑身一颤,回头却见来人正是卢老三,立时便起身施礼道:“三爷,您老找小的有何分派?”。

卢老三瞥了一眼那雪地上的头颅,便道“你看它做什么?不是已经死了吗,少爷和二爷这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了。”。

阿普杜勒道:“三爷说的是啊,小的只是想看看这仇人的下场。”。

卢老三狐疑地看了一眼阿普杜勒,说道:“且先别看了,少爷吩咐让你过去呢。”。

阿普杜勒走到杜君献身前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规矩地站到一旁等着杜君献吩咐差事。

杜君献道:“我要问他些话说,你且先做个通译。”。

阿普杜勒道:“但凭少爷吩咐。”。

接着杜君献便问那人道:“你莫怕,你可是哈立德属下么?”。

阿普杜勒将杜君献的话通译过去,那人听后显然是吃了一惊。

看得出他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这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杀掉了,但现在的情况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他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戒备地盯着杜君献的眼睛看。

杜君献温和地笑道:“呵呵呵,你莫怕,我与你家主公本是故交,他属下的扎鲁因和赛义德我亦识得,方才那些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已经将他们料理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阿普杜勒翻译给那人听,那人明显放松了许多,既然杜君献不只认得哈立德,便是扎鲁因与赛义德也认得,而将自己掳来的那些人已经被这人逼死,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显然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没有作假。

一想到此处,这人便也不再疑心,便承认了自己是哈立德的属下。

杜君献又问他被绑缚到这里的经过,此时,这人戒备之心大减,又起了活命的心思,便再无隐瞒,开始详细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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