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主仆,可咱们这些人其实也都是骨肉兄弟,你却如何狠心让兄弟们等你这么久啊,快随我来,咱们兄弟这便去快活快活,别再管人间俗世的烦恼了。”。

杜还听罢,本想立即就跟着众兄弟走,但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想再仔细看看。

此时却听老主人又说道:“老四啊,年轻时起你便是这般瞻前顾后的性子,如今你都老了,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不就是竹竿小相公嘛,你已经护了他这么多年,刚才又救了他一命,他今后是生是死与我等再无干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呢,现在是该走的时候了。”。

杜还闻言,仔细想想却也是这个道理,这些年自己已然心力憔悴,纵然有万般不舍,但该是离开的时候也不必再牵挂什么,因为那已经与自己再无干系了。

想到此处,杜还不觉自失的一笑,便迎着那光的来处慢慢的走了过去。

此刻,杜君献与刘二见杜还死的如此惨烈,立时目眦尽裂,两人再无迟疑,持刀便向那护教使者斩去,

那护教使者眼见二人刀锋向着自己劈来,却没有丝毫的抵抗之意,反而是放下了杜还,解脱般的闭上了双眼。

他这一生已然活得十分悲苦,死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自幼年起,他便与另一个曼都什库德在严酷的环境下成长,经受鞭打和暴晒,日复一日地学习各种置人于死地的技巧。

他一生杀人无数,但那都是为了别人的意愿,根本不是他的本意,其实他早已厌烦了杀戮,憎恶他所经历的这一切。

他曾经爱过一个姑娘,但却在万般无奈之下用残酷的手段处死了她。

他割下了她的面皮,总是随身带着,因为只有如此才可以随时看见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容,仿佛心爱之人时刻伴随在身边,甚至在梦里与他相会。

对于一个连亲生父母都没有见过的人,他觉得这样做,会让自己还能感觉到在这个冰冷的世间还有那么一丝的温暖伴随着自己。

他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知道到底是谁生下了自己,自己到底来自哪里。

曼都什库德的武力和智慧,这世间谁都想得到,但只有身为曼都什库德的人才知道,这种能力于他们自己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一种无论你是醒是睡都会缠绕着你的噩梦。

无奈的是,你永远无法摆脱它,因为曼都什库德的世界里没有平凡和宁静,有的只是危险、诡异和残酷。

但现在不同了,死对他来说,应该是唯一能摆脱这种噩梦的途径。

而且他相信死后便会见到早已身在天国的母亲,那么伴随自己一生的谜便都能解开了吧?自己是如何成为曼都什库德的,母亲或许会告诉自己吧。

感受到刀锋划过了自己的脖颈,他笑了,笑的如此的满足,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在前方等着自己,那个温暖的笑容不正是他一直在苦苦追寻的吗?

护教使者的头颅在雪地上滚了几滚方才停下,带出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而身体倒在了原地,此刻的他看起来终于与凡人一般无二了。

此时的杜君献和刘二没有任何杀死护教使者的自豪感,二人甚至都没有多看那护教使者一眼,而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杜还的身边,却见杜还早已死去多时了。

此刻薛兴德、卢老三和郭蟹早已经到了近前,众人围着杜还的尸身早已是泪流满面,如丧考妣一般的失声痛哭起来,痛彻心肺的痛楚让众人失去了理智。

此时,刘二抹了一把眼泪,提刀便向着摇摇晃晃的雍巽走了过去。

在刘二看来,若是没有雍巽等人来昆仑山,还叔也不会死在这里,此刻便是要用雍巽之头来祭拜还叔的在天之灵。

就在此时,杜君献一把拉住了刘二,他虽然也是满脸泪痕,但眼中却是极为清明,他抬手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说道:“还叔已去,我等还有大事要办,此时万不可如此。”。

刘二早就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推开杜君献,持刀便向着雍巽冲去,但好在此时薛兴德与卢老三也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抱住了刘二。

刘二见无计可施,大吼一声,甩开二人,颓然的瘫坐在雪地上,默然不语。

展三娘和赵九爷虽也心伤杜还之死,但此刻强敌在前,也不容再意气用事,便指挥李秀才、沙老飞等人将雍巽一伙团团围住。

如今的雍巽和金菩提满身伤痕、精力丧尽,眼看着被团团包围,心知今日已是万无生理,此时二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说话。

杜君献此时走了过来,插手施礼道:“雍兄一向安好,杜某这边有礼。”。

雍巽洒然一笑,抬头杨了杨高挺的鼻梁,笑道:“呵呵呵呵,杜兄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我本是死敌,今日死于你手,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此地为天下龙脉之祖,今日我葬身于此,也算是造化。”。

杜君献道:“你我出身相差无多,虽为仇敌,但你我却心意相通,你我本无私怨,为敌本是家仇国恨,今日我敬的是皇族宗胄的身份,却并非是雍兄,不过雍兄说此地为龙脉之祖,在下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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