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那后面的船上好似一群饿了有些时日的乞丐,一个个蓬头垢面、精神萎靡、衣不遮体。
而他们手中所持的兵器除了几口锈蚀的刀剑外便都是些木棍、铁叉之类,更有甚者,有的海寇手中竟然只抓着一块不知道从何处捡拾来的石头。
而前面那艘船上的海寇比他们也强不到哪儿去。
一想到他们船上的大旗之上所写的豪言壮语,众人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连之前最胆小的那个花白胡须的老水手此时也是笑得胡须乱颤。
这些海寇可能是他们自行走海上以来,这么多年所见过的最不像海寇的海寇了。
按说海寇都是做的无本钱的买卖,劫财杀人,应该过的相当滋润。
但这两条船上的海寇,却比临安城里的叫花子还不如,很多人似是长期吃不饱饭,病秧秧的一把就能推倒的样子,众水手心中倒是头一次对海寇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
那两艘船上的海寇见这条船上的人都大笑不止,心中着实恼怒,那书生模样的海寇大喝了一声:“嘿,你等休要再笑,你们可是沙老飞这杀才请来的帮手么?”。
还没等杜君献等人答话,那另一艘船上的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消瘦汉子怒喝道:“李秀才,你说谁是杀才?
你沙爷我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付你还用不着假人之手,不服的再来比试一番。
别以为你叫个吞海官人,你就当真吞得了海,今日沙爷我非让你吞刀子不可”。
那吞海官人李秀才也不甘示弱,恨恨道:“沙老飞,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腌臜厮,那天若不是你先退了,我们能死那么多弟兄么?!
今日你又请了帮手,还在这里巧言吝啬,你道我李秀才是好欺之人么?今日我必得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此时杜君献已经听得有了些眉目,看他们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结下了梁子,所以今日在此寻对方的晦气。
想到此处,杜君献朗声道:“对面两位当家的听了,我与你们二人都不相识,今日到此也是有其他的事情,并非为了帮你们任何一家而来,你们且不要误会了。”。
那李秀才道:“你说不是与沙老飞一伙的,倘若我俩打起来,你再来帮他,你当我李某人是三岁童子么?”。
此时李秀才身边一个独眼大汉小声道:“当家的,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个实诚人,管他是不是来帮着沙老飞的,反正咱们船上的人比他们两条船的人加起来还多,干脆就抢他娘的,如何?
咱们弟兄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饱饭了,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再看他们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船上粮食、财货定是不少,就算没得财货,这些人若是宰上几头,也让兄弟们先解解饱吧。”。
那李秀才刚想说话,却听身边众人纷纷称是,但他素来谨慎,正自盘算该如何是好,那独眼大汉却以为他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建议,便大喊道:“弟兄们,当家的应了,咱们上啊!”。
众海寇一听此言,立即就红了眼,纷纷吵嚷着搭木板、抛绳索,几个胆子大的手持刀斧当先便蹿上木板向杜君献这艘船杀了过来。
此时,另一艘船上的沙老飞眼见李秀才的手下海寇疯了一样向着杜君献那艘船杀去,本想着也趁机捞上一票,无奈自己这艘船离的较远,又见李秀才船上的人多,只得在一边瞪眼看着,却奈何不得。
只是当沙老飞细看杜君献那艘船上的情形,心下却是一惊。
原来他见杜君献船上众人,虽是面对着两船的海寇,但面上却毫不慌张。
而杜君献身后的一众侍卫脸上都现出嗜血兴奋之色,看这样子,应该是刀尖儿上打滚的厉害角色。
接着他又仔细端详杜君献等人的装束,只见这些人都是一身的劲装,身下都配着腰刀。
而杜君献身后的四个人更是不得了。
一个老成持重,眼神中精芒四射,双手青筋凸起,一看就是内家的高手。
而那个独臂的小厮,虽是满脸精悍,但眉宇间却痞气十足,身后背着的宽面钢刀,一看就知道那并不是墨客文人所佩戴的样子货,乃是真金十足的杀人利器。
再看另一边的两个人,一个满面虬须,身材壮实,身后所背的乃是一柄形制古朴的陌刀,毫无花哨,但看上去势大力沉、刚猛无匹。
另一个獐头鼠目,但一望便知是那种杀人如麻之人,那种自心底所生的藐视生死之感是常人装也装不像的,一看就是那种见惯生死、久历战阵之人。
最后再看这位当先站立的书生模样的小官人,乍一看,好似一个文弱书生,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人身上煞气极重,却又掩藏的极好,心思好似深渊一般让人无法窥视,想来能成为这些人的当家之人,怕也是大有来头之人。
想到此处,沙老飞不觉暗自庆幸,自己的船虽是离的远了点,但离这帮子来路不明的猛人远一些还是让他有了一种安全感。
“看来今日李秀才要吃大亏了!待会若是情势不好,说不得还是先走为妙。”,想到此处,沙老飞心下又觉不妥,自己毕竟与李秀才兄弟一场,虽然因为之前那件事生了嫌隙,但今日他若是吃亏,说不得还要舍命救他一次。
想到此处,沙老飞便向双方拼杀的战场望去,倘若李秀才等人吃瘪,便要上去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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