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缓缓垂下眼，似乎是默认了慕灵的猜测。
一股无名火竟控制不住的在心中燃烧起来，慕灵的脸色渐渐阴沉，连旁边的月夜都感受到了她那愤怒的情绪。
“主人？”
“把灭魔剑还我！”
慕灵冷喝一声，竟飞身而起靠近空中，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倘若天命就是过河拆桥，那就是天之不仁，你何必再遵守？这灵石不要也罢，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一把破剑！”
完成使命以后就得魂归天地？人命岂是这样拿来用的？
这孩子是个命苦之人，年幼那般遭遇，逢凶化吉之后成了守石人，至此便再无了自我，结果还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看着慕灵那决然的模样，清纯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施主，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我已尽，而你也有。因果轮回，生死有命，施主理应早日看淡，而且谷外，还有人在等着施主……”
只见那袈裟一挥，前方出现了一道幻想，朦胧的光晕之中那张绝美的面容带着几分苍白，盘腿坐在熟悉的屋子里，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连接灵猫。
江玉楼……
“施主，千万年前天神取走灵石，这世间演变至今早已阴阳失调，如今灵石归位，施主很快便知路在何方。”
一道金光从清纯的指尖射出，没入了慕灵的额头之内，她浑身一震，眼前有千百景象如走马灯般一晃而过。
上古天人开战，至邪魔横行，一幕幕刺骨残忍的画面真实得仿佛她亲身经历。
她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少年面孔，差点便重洗正邪之道的邪王功亏一篑，天地再次陷入混沌。
原本纠结的内心似乎被开了一道天窗，灵光投入了慕灵的心间，她顿时悟到了什么，清风微拂，她如同重新绽放的红色妖花，与对面渐渐消失的金色人影对立而视。
“自古正邪不两立，但倘若只剩一方，阴阳不调亦是灾祸。如今邪不似邪，正不是正，施主，你该有所体会才是。”
慕灵的意识越发的清晰，她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握住了灭魔剑。
与此同时，对面的最后一丝金色影像化成了一束意识的光被她收入了掌中，这是清纯作为一个孩子对她最后的思念和依赖。
那一句娘亲仿佛就在耳边，这一刻，慕灵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们走吧。”
她缓缓的落了地，早已看呆的月夜终于回过神来，他找不到那高僧的影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主人，守石人……”
“他在这里。”
只见慕灵握着灭魔剑，拇指微微挪动开，那块红色的宝石中，里面一个打坐的小金人若隐若现。
他说得对，生命并不是就此消散，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慕灵感受到灭魔剑里那原本嚣张的剑灵此时已经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之中，而它的力量却源源不断的流入她的体内，比之前更加的纯粹而强大。
看着灵石里头栩栩如生的小金人，想起不久前他还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的身边……
这份交托一切的信任，彻底的说服了慕灵。
毕竟这世间，总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人去做，不是他，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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