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这才发现白嫣然,咽了口口水忐忑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回来报信的是安王府的近卫,受了重伤已经昏了过去,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回来报信的是单兴,当夜季凌云和古方潜入邵家寻人时将他留在了外头接应。但没想到里头人还没找着,外头竟然还有人偷袭。
亏的单兴警觉,千钧一发之际察觉不对堪堪避开。他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身后竟出现了三个黑衣人,见偷袭不成一言不发便攻了过来。
这些人的身手不算出挑,单兴以一敌三虽然狼狈倒也还能应付。但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敌人让他心生警惕,急着想给里头的两人报信。
黑衣人看出他的打算,招式越发凌厉,单兴见事不对想逃,身后竟又悄无声息的围上来三人。到了此刻,单兴已经确定这是一个陷阱了。
他在六人的围攻下很快狼狈不敌,却拼死想要给里头传消息。然而不等单兴等到时机,只听阵阵羽箭破空声。
他抬头去看,简直目眦欲裂。原来不知何时墙头竟然已经埋伏了一队弓箭手,此刻正毫不留情的往院中射去。不必看单兴也知道。那些羽箭的目标定然就是王爷和古方统领。
单兴原就不敌六人围攻,这一分神更是雪上加霜,不留神便被人从肩头至腰际一剑刺过。随即又是被人长剑穿腹,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
大约黑衣人也没想到单兴这么命大,硬是挺到了天亮被人所救,竟然活了过来。单兴昏睡了一日一夜才醒过来,随即便不听劝阻日夜兼程回到京城报信。
元和帝听闻此事大为震怒,当即派人前去邯城寻人。知道此时汪许才得到消息,立刻亲自带人出去寻人。
然而整整三日,一无所获。
汪许顶着京城传来的一道道加急令,几乎将邯城和周遭掘地三尺。被俘的廖广天亲信也被拷问了三天,那位二管家更是只剩了半条命。
邯城那边还没消息,极牢倒是总算问出来了。那位给太子妃问诊的太医终于忍不住吐了实话,指认自己是受了舒妃但威逼利诱才不得已而为之。
不说元和帝,就连白嫣然也没想到竟然是舒妃下的手。然而当一切罪证确凿,眼看着已经无可抵赖时,舒妃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她笑得凄厉又癫狂,指着元和帝质问道:“安王是皇上的儿子,难道我儿不是吗?如今储君之位悬空,安王能做的,我儿为什么不能?只因我儿不是嫡子,皇上便这般厚此薄彼!”
谁也不知舒妃是何时生出这样的念头,太子一去,显然人心浮动的不只是前朝。六皇子不过蹒跚学步之年,舒妃便动了这样的心思。
元和帝冷冷道:“且不说嫡庶之分,六皇子才几岁,立一个黄口小儿为储君,朕还没有这般糊涂!”
事到如今,舒妃也已经无所顾忌了,眼中的怨毒丝毫不加掩饰,她冷笑道:“可事到如今,皇上除了我儿还有能立储君之人吗?皇上莫不是还在等着安王殿下回来?”
她忽而诡异一笑,随即一发不可收拾。元和帝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着她道:“莫非是你!”
舒妃得意又恶毒道:“皇上不必等了,安王殿下回不来了。妾身派出去的人已经传回消息,说安王已经死了。如今皇上除了立我儿为太子,难道要将万里江山拱手送人吗?”
元和帝恶狠狠的瞪着舒妃,似乎想要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他冷冷对福安吩咐道:“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不要轻易让她死了,让她偿还这两条性命。”
福安会意,让人捂住舒妃的嘴将人脱下去了。
这般动静,怎能瞒得住宫里的人。人方才拖下去,佟氏便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进来了,短短数日她竟已是两鬓斑白,见了元和帝扑过来问道:“是谣传,定然都是谣传对不对?凌云他,这孩子素来身手很好,比宫中的御林军都要好,怎么会……”
元和帝看着与自己离心多年的妻子,此刻也终于生出一丝怜悯和同病相怜。他扶起佟氏,沉声道:“朕已经吩咐下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句话让佟氏心中最后的期待也破灭,她征征坐在地上,眼中已经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
与之相比元和帝看似镇定许多,但他的面容却是更加沧桑,眼中的混浊越发严重,只是王者威严支撑着他做不出佟氏这样的颓败来。
佟氏被人扶了下去,元和帝缓缓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待到再醒来时身边有人哭泣,他缓了一会儿才渐渐清明,转头只见是如嫔守在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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