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九始终站在原地,未靠近、未离远,也未曾看雨隹,雪色清冷的面上毫无异样,但是雨隹能够感觉得出,班九此刻的静默中并没有看到别人与公输鱼接近时的那种嫌弃与讨厌,遂,雨隹淡淡一笑,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抬手便丢了过去。

那小布包从雨隹的手里飞出,又快又利,冲得气流激散,像是刚刚研制出的什么要人命的新型暗器似的。班九却是毫不在意,唯在那布包触到自己身体的最后一刹,方才伸手接了,紧接着便心满意足地飞身上了五里亭的檐顶。

看着这二人之间的“特殊互动”,公输鱼笑了:“我说我家猫兄这回怎么如此好说话,我一喊他过来寻你,就爽快答应了,不远百里巴巴地陪我一起跑来,敢情是惦记着雨隹兄的花生呢,哈哈哈”

雨隹浅抿了一下嘴角,说:“你怎会知晓我今日出城来接南境那边过来的货,竟是提前到这里来等我了?”

“那你又是怎会知晓我受了伤的?”公输鱼眯眯笑着,将准备好的两只酒罐儿拿出来,分给雨隹一只,“雨隹兄,咱们可都是干耳目的,关心的人、在意的事,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了,嘿嘿!”

雨隹接过酒罐,与公输鱼碰了一下,少少喝了一口,问道:“看来,你已经去过八方客栈了。”

“嗯,是啊。八方客栈里的耳目点运行了多年,方才我稍稍试探了一下,相当成熟。此次因整个耳目网重组即将跟着废弃,倒是颇有些可惜了。”

雨隹看了看公输鱼惋惜、歉疚中带着无奈的神情,轻叹了口气,说:“我自是明白你当初谎称耳目网遭侵蚀的苦衷,所谓不破不立,要整个重组只得如此,殃及池鱼也是在所难免。现在,我正着手将此地的耳目点从八方客栈转至永隆行,但也不会一刀将其完全斩断,八方客栈里的暗线还是要埋下一条的。这种情况不是个例,我也已经禀明了楣夫人,各处的类似情况,都将会被酌情处理。”

公输鱼对雨隹的宽慰报以微笑,“雨隹兄思虑缜密、行事周全,我冲在前面一刀开路倒是痛快,难为你在后面为我收拾这些细细碎碎的烂摊子了。”

二人心照,又喝了一口。

雨隹放下酒罐,笑说道:“特地大老远地从帝都跑来寻我,还带了酒,鱼贤弟,定是又有事需要愚兄效力吧?”

嘁!即便这是我的一贯作风,你也不用时时挂在嘴巴上说吧?公输鱼撇了撇嘴,说:“雨隹兄,你不要总是把我想得那么目的不纯好不好?我可是把你当我最好的兄弟,真的是想你了,想早一点见到你嘛!”

听着公输鱼的嗔怒埋怨,雨隹但笑不语,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了,便只等着公输鱼继续说。

于是,公输鱼就继续说了:“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帝都发生了很多事,我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我心里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乱过,也不知道能跟谁说,便只想着到这边来寻你了。”

说着,公输鱼从袖袋里掏出一物,放到了雨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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