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林舒远微微睁开眼睛,刀子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劈在了易大哥的脑门上。
妇人拔出杀猪刀,又是一刀劈下,一刀接着一刀,血液不断溅出,洒了妇人全身都是。可不管妇人再怎么劈,裂开的脑袋总会愈合,粘在妇人身上的血液也总是消失,如时光倒退,不管劈他多少次都会重新回到完好无损的时候。
剁骨的声响不停响起,妇人一言不发,脸色从疯狂慢慢转变成冷静,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她不像在剁着他的丈夫,更像是在剁自己的人生,无意义的,一刀接着一刀,漠无表情。
林舒远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大概是饿了吧,想要活下去的本能驱使着他走出来,他想要活下去,就算这日子再操蛋他还是想要努力活下去。
一个星期前阴云笼罩了平安县,他们以为的大雨滂沱并没有来临,天黑下来后就再也没有亮起过了。
因为缺少阳光的照耀,温度常年保持在较低的水平,不过这都是小事,气温起码要比冬天还要暖和些许。只不过阴风邪得很,每每吹到人的身上,不管穿多厚的衣服,都能把你一身鸡皮疙瘩吹出来。
百姓们发现出不去了,不管从哪个方向走都好,就是走不出阴云笼罩的范围,但是外面的人却能进来,一进来了,完蛋了,出不去了。
这般诡异的环境,各种流言四起,什么末日、什么灾难的,官府虽第一时间出来安抚百姓,可是效果一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毫无营养的说着,裕都方面肯定能发现此地的异常,很快就会有人来搭救他们什么的。
直到有一个人头顶着死字,倒数的时间,以及死因。
死因是噎死。
那个人不小了,三十多近四十岁,可却慌张无措得像个孩子一样,在官府前求着县老爷一定要救救他。
可是县老爷和百姓们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也只能安慰上几句,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别自己吓自己。
这话说得,连县老爷自己都不信。
当天晚上,官府的人都守着那人,不过没敢太接近,最近的都在十米开外。
死因不是噎死吗?不让吃东西就好了,总不能因为空气而噎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倒计时到了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人只是坐着,可却突然张开嘴巴,用力的掐着、拍打着脖子,没过一会整张脸都变得铁青,无法呼吸,跪在地上苦苦挣扎着。
整个过程没人敢过去救他,生怕会惹上肮脏的东西。死后通过仵作的检查,并没有异物堵塞喉咙,不过死因的的确确是噎死。仵作检查了许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被口水噎死的。
非常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发生了。
头上出现死亡预告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毫无规律可言。只要是出现了死亡预告的人,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都将固定,不可能提前不可能延后,死亡方式也无法更改。
被死亡预告给吓坏的人不少,自寻短见的多了去了。有的人出现的死亡方式是车裂、凌迟,与其饱受折磨而死,倒不如自己给自己个痛快。结果把毒药当水喝死不去,上吊吊不死,砍头砍不断。
被死亡预告的人却讽刺的变成了不死体。
林舒远领到了方家派发的一碗稀粥,身体总算有了力气,开始挨家挨户的找零工。
不少像他这般的穷苦人家,本就得天天工作才能解决温饱生计问题,发生阴云事件后,工作找不到了,食物价钱又大幅上涨,只能选择等死。虽然不时会有像方家这样的大家族出来救济一下,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能帮一次不能次次帮。
饿死的、冷死的,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里,死亡已经成为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只要在平民区的房子里逛逛,总能找到那么一两具死得悄无声息的尸体。
官府大门紧闭,百姓大呼“县老爷起床了!给你送尸体来了!”
官府不办事,百姓就将各家的尸体披上白布堵在官府的门前,很不雅观,但反正他们也没钱买棺材。
县老爷觉得这些人有毛病,这大冷天的躲在被窝里不舒服吗?至于他们伸冤的,吃不上饭、我家死人了,这些关他什么事?难道官府还得管所有人的饭食了?管得来吗?
大家都艰难,咬咬牙就过去了。
好了,人们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官府又不管事,造反可以说是必然的。
先是烧几栋房子暖和暖和,你管不管?
那些房子反正没人住了,人都死光了,管什么。
好,我们肚子饿了,你们这些大户人家肯定有不少余粮,还有粮行天天涨价,不是要逼死我们吗?粮食拿不拿出来?不拿出来就烧你屋子!
他们可是我们平安县的大财主,要是被你们烧了,我们官府还怎么创收?官差只能被逼着出来摆平这群闹事的刁民,官差装备齐全、吃得饱睡得好,刁民们哪是对手,被打得头破血流,大呼“官府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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