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休要小看小羽了。”黎骧道。
“我并非是小看他,只是觉得他年纪甚小,正是该依偎在阿娘身边的时候。”长冰忙道。
黎骧笑了笑道:“小羽自小就跟着我,并未见过他的父母。”
长冰喟然道:“意思是小羽从小无父无母?”
黎骧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长冰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即沉默。没料到,小羽的境遇竟与她相似,自小就没有见过父母。
黎骧见长冰忽然不再说话,笑道:“可是想到什么了?一会儿我让小羽做些你爱吃的东西。”
长冰诧异道:“黎叔,你我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这街坊上大多女子爱吃的东西,想必你也爱吃吧!”黎骧被长冰追问,不觉微愣,解释道:“比如糖梨膏、烹炸鱼丸、阳春卷之类的。”
长冰笑了笑道:“这些,我并没吃过,不知道爱不爱吃。”
黎骧微愣,眸中闪过一丝疼惜。“没关系,待你尝了再说喜不喜欢。”
长冰闻言,略略点了点头。
黎骧随即端了小碟递到长冰眼前,岔开话题道:“快些尝尝这个。”
长冰见此,遂伸手拿了个小糕细细咀嚼起来。她最初见到黎骧的紫瞳时,心中还有一缕惧怕,可现在她反倒不害怕了。
长冰住在黎骧所在宅院的西厢房中,而黎骧待她极好,犹如他亲侄女般,只是唯独一点让她疑惑不解的是,黎骧总会善意提醒她晚上不要乱跑。晚上不要乱跑是什么意思?莫非黎叔以为她晚上会夜游?或者是以为她喜欢昼伏夜出?长冰虽然对黎骧的言语感到疑惑,但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在宅院中小住些时日,长冰与黎骧和小羽更加熟稔,时不时还会与小羽在院中嬉闹一番。
小羽原本对长冰的态度比较冷淡,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倒也收敛不少。
“长冰,先生让你将这衣服换上。”这日,饭食后半个时辰,小羽就立在西厢房外高声呼道:“与他一道出门去。”
长冰在房中越看书籍,听闻小羽在门外高呼,忙打开门,见他手中抔着一套崭新的衣裙精巧服饰和一把精致的红色油纸伞,遂道:“黎叔要带我去哪里?”
“我不知道,先生就让你将这套衣裳换上,拿了这柄伞一起去。”小羽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长冰嘟嘴道。
小羽笑道:“先生不愿意说,我怎敢问?要不你自个儿去问问。”
“我不去。你将衣裳给我呗!”长冰接过小羽手中的衣饰和纸伞,问道:“那你要跟着去吗?”
“我当然要去,毕竟我是先生的小徒儿嘛!”小羽笑起来。
长冰闻言,笑道:“那你跟黎叔说,请他稍等片刻,我换好就过来。”
小羽点了点头,转身朝正屋去了。
长冰返回屋中,将小羽拿来的衣饰翻看一遍,发现这衣裳样式竟是当前宫中最为流行的袒胸滑肩式。长冰不免愕然,暗咐道:黎叔为何要让她穿这种衣裳?虽然宫中贵女都好这种着装,但她并不追求时新,时常都着半袖裙襦,一来方便行走做事,二来她还是没勇气在两个男子面前如此袒露。
既然是黎叔之意,想必也是厘徵玦的意思。长冰叹息一声,将那套繁复衣裙和相称的衣饰穿戴好,梳了个坠马髻,描摹了个时令妆容,然后撑着那把红色油纸伞出了门。
黎骧与小羽早就等在宅门处,见到长冰施施然行来,皆是愣了许久。长冰见黎骧和小羽盯着她看,略显不好意思道:“不好看吗?”
黎骧和小羽忙摇头,但随即觉得不妥,赶紧点头道:“不不不,好看好看。”
“那你们为何是这副表情?”长冰不解。她并不知,黎骧和小羽盯着她看,是因她平日间的穿着与今日大为不同,而今日的服饰更显美艳动人。
黎骧忙侧目看向小羽,道:“我们是什么表情?”
“正常表情啊!只是没想到长冰穿上这套衣裳实在是太那个了……”小羽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长冰见小羽欲言又止,道:“不管怎样,你们将就看吧!”
黎骧闻言,忍不住抿唇好笑。长冰,你为何对自己如此没自信呢?
小羽偷瞄了一眼黎骧,见其抿唇自顾自的笑,忙低声问道:“先生,你笑什么?”
黎骧看了看小羽,道:“没想到长冰如此可爱,比起任何时候都可爱。”
小羽听罢,脸上浮起笑意,没有多言。
黎骧带长冰去了个唤作“抚仙湖”的地方,顾名思义,从字面上理解“抚仙”便是安抚神仙的地方,既是这般概义,景色自然不差。亭台如蚁、廊水环流、繁花影镜、山石精巧,时不时还有雀鸟展翅、小兽奔跑,尤其是在晨间和日暮之时,湖面腾起的水雾,氤氲在空中久久不散时,便如仙境般真实存在。
长冰撑着红色油纸伞随在黎骧身畔,似父女,又如兄妹,令过往的男女皆纷纷回视。长冰被人频频注视,倍感不适,但黎骧却十分满意长冰所带来的效应。黎骧引着长冰越过溪流板桥、亭台楼阁,径直去了一处临湖位置。这湖便是抚仙湖,湖水如碧镜,湖中水萍绽放,各色花朵如繁星似的散在湖面上,煞是好看。
“黎叔,我们为何要坐在此处?”长冰环视周遭,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极好,不仅视野开阔,还能观察四周动静。
黎骧引着长冰到了湖边安设的石桌旁,道:“长冰,你且在此处等我们,我们去去就回。”
“黎叔,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跟你们去好不好?”长冰见黎骧和小羽要离开,独留她一人在此,不免忐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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