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长冰正在池边帮子萱拧晒衣物,突见柯鹫远匆匆行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起就朝厘徵玦的寝宫行去。柯鹫远的举动不仅让长冰疑惑,也让一旁的子萱等人倍感惊讶。
“柯侍卫,你要带我去哪里?”长冰被柯鹫远拉着走的飞快,忙问道。
“殿下寻你。”柯鹫远头也不回道。
“寻我?”长冰诧异。这都半个月了,也没再见上他一面,为何突然间就要寻她了?“何事?”
“好事。”柯鹫远终于回头看了长冰一眼,似笑非笑道。
“到底是什么事?”长冰蹙眉道。
“你紧问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柯鹫远略显不耐烦道。
长冰识趣的闭嘴,任由柯鹫远将她拖进了厘徵玦的寝宫。
厘徵玦这半月不知在忙什么,竟清癯了不少。他今日穿了件宝蓝色锦袍,束着藏蓝发冠,显得十分贵气。他见到长冰被柯鹫远拽了进屋,温和笑道:“长冰,好久不见。”
长冰朝厘徵玦行了一礼,道:“殿下看起来依旧是丰神俊朗。”
厘徵玦轻笑,道:“长冰的小嘴变甜了。”
长冰笑了笑,未言。
厘徵玦拍了拍手掌,望着立在门边的那堵屏风,道:“出来吧!”
长冰不知厘徵玦为何要对着屏风说话,心生诧异,顺着厘徵玦的目光看去,发现屏风后转出两名女子。走在前面那位身材窈窕,姿容俱佳,然,面色沉静,不苟言笑,让人生出几分疏离感。在她身后那位女子,年纪略低眉顺眼的垂首不语。
“赵教习,这位就是本宫跟你说的长冰。”厘徵玦指了指长冰,对那位面色沉静、不苟言笑的女子道。
那位面色沉静、不苟言笑的女子是夏国宫中专司礼仪、乐舞方面的教习女官赵小楠,也称作教使。跟在赵小楠身后的则是宫女淮素。
赵小楠围着长冰看了两遍,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道:“三殿下,模样身材尚可,问题是这丫头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厘徵玦尬笑两声道:“比起赵教习手里的那些丫头,的确是大了几岁,不过不碍事,本宫不需要她的基础有多扎实,本宫的意思之前已经告诉赵教习你了,你懂的。”
赵小楠听罢,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三殿下,人,老奴就先带走了。”
厘徵玦笑道:“那就等赵教习的好消息。本宫希望再见她时,能够耳目一新!”
“是,三殿下。”赵小楠朝厘徵玦行了一礼,转头看向发愣的长冰,道:“走吧!”
“走?走哪里?”长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厘徵玦,随即将目光聚在赵小楠身上,迟疑问道。
赵小楠对长冰慢半拍的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再跟她解释什么,提足就朝门口行去。淮素见长冰还在发愣,当即拉了长冰跟在赵小楠身后。
长冰满脸懵然的被淮素拉着紧跟在赵小楠的身后出了鼎祥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是见鬼了,厘徵玦将她放养半个月,一见面就送走她,也没半句解释的话。这个女人到底要带她去哪里?还有,厘徵玦给她吃了七窍牵机丸,据说一个月时间,她若是没有解药,就会心绞痛而亡
赵小楠带着长冰和淮素走了很远,绕过了许多廊桥、穿花小道、亭台楼阁,终于在一处偏殿停下了。
长冰抬头看了看那殿门口的匾额,上书“归仪”二字。这是什么意思?这又是哪里?她感觉走了很远,远到她都记不清楚厘徵玦那座宫殿所在的位置在何处了。
“站着干什么?进去。”赵小楠冷声道。
长冰闻言,赶紧垂首与淮素一道跟着赵小楠入了这座归仪殿。长冰进了归仪殿后,才发现这殿中住着很多女子,从三四岁至十三四岁的都有,唯独没有她这般大年纪的。难怪当时赵小楠提到她的年纪时,会露出那样嫌弃的神色来。
赵小楠将长冰带至一个单独的房间后,对淮素道:“人先交给你,看好了。我晚些来。”
“是,教习。”淮素恭敬应道。
赵小楠甚至连看都没看长冰一眼,扭身就出了屋门,留下长冰和淮素二人。
长冰待赵小楠走后,才问淮素道:“请问你贵姓啊?”
“我们在归仪殿的人都没有姓氏,只有被送往各主家后才会被冠以姓氏。”淮素温和道:“你称我淮素即可。”
“呃?”长冰听完,不解道:“为何如此?还有,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淮素见长冰满眼疑惑,笑道:“娘子,你还是我们教习第一个亲自去接的女子,若不是三殿下的脸面,想要见我们教习可不容易,更别提让她亲自去接谁了,哪怕是这宫中的公主殿下都是亲自送到门口的。”
难怪那位赵教习如此冷傲,竟然连公主的薄面都不给!长冰在心中默默想了想,问道:“那你可知三殿下送我来这里干什么?”
淮素闻言,掩嘴笑起来,举止十分端庄。“你叫长冰对吗?你竟然不知为何来此?太好笑了吧!”
长冰急切道:“我是真不知道为何会被送到这里?可否请你帮我答疑解惑。”
“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淮素笑道:“这里是专门教习贵人们礼仪、乐舞的地方,当然也教习一些出身不好专门伺候贵人的侍婢。一般从这里出去的侍婢,大多很快就会成为贵人们身边的贴侍、宠侍。”
“那我刚才听你说,还有公主殿下被送到这里,是何缘故?”长冰追问。
淮素道:“这种情况以公主嫁娶前、或者是公主殿下过于顽皮时才会被送至此处教养,另外的是各地官宦之家的闺秀、富商家的女儿、贫苦家的女儿们居多,官宦之家的闺秀是想教养后,言行举止得体,外嫁后让娘家有脸面,而富商家的女儿们便是想攀结官宦之子,嫁入官家做准备,那些穷苦子民家的女儿们大多是送来成为贵人贴身侍婢的。”
“都是伺候人的活儿,为何说的这般精巧?”长冰不解道:“那些官宦家的闺秀嫁出去要伺候夫君,那些富商的女儿同样要伺候夫家讨其欢心,贫苦家的女儿就不用说了,自然也是伺候各种主家。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活儿,她们为何还要挤破头来此?”
淮素听了长冰之言,不免觉得大惊,道:“长冰,你在说什么?”
长冰见淮素反应大,不免吐了吐舌头,尴尬笑道:“没什么,乱说的,你莫要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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