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挂上个扑克脸,李纯语带不悦:“这事要是能满大街的说,老子是闲的还是欠的,还得先找人安置好你家这头小牛犊?”

这这这…

世界如此美好,为啥李纯这丫的,由始至终就不能好好说人话!

内心虽是槽意满满,可我一回想到李纯不久前牵着年恩走过来的画面,我瞬间又会被温情填满,我展开要拧起来的眉结,说:“那行,进去说。”

我以为走到大厅里没啥人,李纯可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了,没想到他还径直走入上次挂了我一堆样品包的小仓库,他还顺带把门给拱上了。

这小仓库,也稍微变了变样,像之前有些被胡乱挂作一团的样品,这一次被整理得很干净利落,让人一眼望去,就身心愉悦那种。

随手勾起一个已经有些放得皮料失去神采的小手包,李纯覆在上面摩搓了片刻,他再抬手拍了几下,他一副心不在焉却极尽揶揄的口吻:“富婆最近有什么大项目在跑,带一带我,让我混口饭吃?”

反正李纯这人总有办法膈应人,我都对此免疫了,我也是心不在焉的:“没项目,无业游民。”

“那正好。”

总之他啥话都能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圆回来,李纯掏出一根烟夹在指缝间飞来转去,他睥睨了我一眼:“我最近在展开一项学做好事树新风的活动,我就最喜欢解救那些正处于迷惘期水深火热的无业游民。这样吧,我过阵子打算搞个私房定制的项目,这项目主要面向像你这种有钱又有点小矫情小情怀的富婆,我们主要听取富婆的需求,把她们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变成实物,充分满足她们的情怀,再让她们为这一份情怀付钱。富婆嘛,只要服务到位,钱包嘴是很松的,分分钟能用钱砸晕人。咋样,你要不要跟老子搞这一票?”

私人订制?

李纯阐述的这个项目理念,听着倒是与我现在想要做的东西有着大方向上的一致。不过我和他合作那么久以来,我受够了他那鸟脾气和他像刀子般的嘴巴,我觉得我现在啥钱不缺的,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充分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让自己过得更畅快,我没事儿再跟李纯沾扯上利益关系,我这是多不知死活啊!

但是不太好直截了当的干脆拒绝,我故作踌躇忖量了一阵,我灵光一闪搂出来一个特别亮堂的借口,我说:“你这项目听着真的挺好,很有搞头。要换在几年前有人给我提议这样儿的项目,我肯定二话不说扑上去。可我现在不行了,我现在是个孩子妈,我难得清闲下来,我觉得我就这样把生活重心转移回到年恩身上挺好的,我不想再搞得那么忙碌了。所以…”

“你还有脸拿年恩来做挡箭牌拒绝老子?你这傻娘们,脸皮不是一般厚。”

特别鄙夷的剔了我一眼,李纯话说得更凌厉了:“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一想,要不是因为老子,你现在能享受到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别以为老子对你这份恩情,你花几百块钱买点菜做两顿饭请老子吃,你就算是把老子打发过去了。我现在就给你说个明白话,我这边有新项目上,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你但凡还有点心肝,你就别给老子推辞。”

额,他不提这一茬还好,他这么一提,我真的不好再没脸没皮的玩儿那些套路把戏,我虽心口压着万千为难,我还是略微放松自己的态度,问:“我想知道,若然我和你重新合作展开这个新项目,我是不是办公室又得安排到天鉴去?说实话,那边离年恩幼儿园不算近,离我家里也不算近,那样我不方便照顾孩子的起居,我想有更多时间和年恩相处。若然你办公地点不限,这事还可以再斟酌。”

“你想得太美。老子租的那办公室虽谈不上寸地寸金,可那里租金也不便宜,你这么老大一个人像一尊木头似的搁那里占地,老子像加招一个运营总监都没法招,就寻思着没办公室给人用,你这么一撤出去,我还不赶紧让人去占坑了。”

罗里吧嗦的好一顿铺垫,李纯言归正传道:“老子这边没办公室给你用,你自己找办公室也行,你在家里办公也行。还有你现在身价截然不同,你都已经是富婆了,老子就算懒得尊重你,老子也会尊重你银行卡上面的余额,这个项目的合作协议,我会让谭星这边与你这边协商着来,只要你提出的一些点不是特过分,老子都随便你。你就变身招财猫,给老子多挣点钱得了。就像之前那样,卯足劲帮老子挣钱。”

虽然李纯由始至终都没对赵先兴挂掉这件事表露出特别的反应,可我总觉得像他这么善于隐藏他真实情绪的人,他说不定在内心里也是有风烟跌宕的,我最好不要干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儿,我于是只敢在心里想着李纯这么热衷扒钱这一个点与赵先兴真的是血出同宗,我嘴上说的是:“那我在家办公得了。关于协议方面,我没别的要求,我就只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创作自主权,并且保证我的原创设计权,若是哪天有任何公司或个人盗用我的原创图纸,天鉴要与我同仇敌忾,并且提供足够援助,这就行了。”

“这鸡毛蒜皮点事,我当场就能答应你。”

作势要点燃烟,李纯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暂时搁置动作,他睥睨我一眼:“老头子住你那?”

我点头:“对。”

“呵呵,那老头子,嘴上说得把我当亲孙子,实际上亲孙子还是亲孙子,外孙子还外孙子。”

俨然一副没抢到糖不忿气还要自行挽尊那般,李纯剔了剔眉:“嘁,我也不稀罕他跟我住,他要真想搬过来和我住,我还得叫苦连天了。家里有个老头晃来晃去的,老子都不方便带美女回来玩。”

这话,我没法接啊。

见我沉默,李纯又是不悦般横扫了我一眼,他说:“我这一天天的看着你这死鱼样,就特别影响心情,下次你要见我,你戴个面罩,省得我老想抽你。”

“你咋那么能,咋老想麻烦到别人。你咋不晓得把自己戳瞎了,就啥天都亮了。”

听李纯的语气实在欠揍得很,我立马找回怼人的感觉把他呛了一顿,我说:“你要说的事,都说利索了是吧,那我出去了。”

“你要赶着去投胎这做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还能拦着不给你去?”

撂了几句晦气话之后,李纯冷不丁说:“谭星应该差不多到了,估计现在外面正上演悲情认亲那一套玩意儿,你现在出去,估计起码要被酸掉两只大门牙。”

有些愕住,我疑惑渐生:“你已经知道杨思文是谭星和李增前的儿子?”

“老子万事通,我要是没这点门道信息四通八达的,我好意思给自己戴稳这个帽子?”

这语气里除了有对他自身的吹捧,也有对我挥之不去的鄙夷,李纯嗤笑了声:“不然你以为,我干啥要把年恩弄到机关幼儿园去,我这不是提前让这年纪不相上下辈分却差了一大截的俩叔侄团聚嘛。”

我更是方得不行:“原来你一早就知道?”

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牛逼”的阵仗,李纯轻描淡写的:“老子比李岩那小子多吃几年饭,这饭不是白吃的。他事情做得再利索,老子想要知道,也还是能知道。他大约就觉得他最牛逼轰轰了,就他知道收买我身边的助理打探我的动向,我不知道往他跟前埋线眼。我就拿程欢欢来说,想当初她进得去万嘉,还是老子出的力。不过那小妞,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李岩那小子稍微给她提拔提拔,给她升职加薪的,她就完全忘了老子给她那些帮忙,嘴巴也像上胶水那样撬不开了。不过无妨,老子手上的人多的是。”

虽然李纯这话里有指明程欢欢早之前与他有些渊源,但他也点明程欢欢已经“弃暗投明”,在纵观他通篇下来大多数都是往他脸上贴金,我于是没再继续揪住这话题,我而是权衡拿捏了一下,说:“李纯,我知道你和李增强不对盘,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杨思文小同学,是个和年恩一样纯粹天真的…”

“老子还和李岩不对盘呢,老子有把你们的孩子炖来吃了?还是蒸来吃了?”

轻蔑的扬了扬唇角,李纯心不在焉的:“老子就算再丧心病狂,老子也犯不着拿着个孩子较劲。只有弱鸡,才会欺负真正的弱者。老子也算是社会精英了,老子已经不屑那么弱鸡的行径。再说,老子已经答应过老头子以后不再追究,老子就会说到做到,以后不要再给我提李增前这个名字,老子就当他是死人一个。至于谭星,你别看她天天一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手上掌握大把渠道资源,她啥都能扒的功力和啥恶劣环境都能安然无恙生存下去的能力老子很是满意,老子还得利用她把天鉴的市场占有份额搞上去,老子才没你想得那么无聊,要对一孤儿寡母的动手。”

局促得很,我有些瘪着口吻:“得,算我嘴巴欠。回头我要能对自己狠起来,我拿个仙人掌给自己掌嘴行吧。”

“以你嘴巴那么硬的程度,仙人掌又没做错什么,放过它。”

提及到仙人掌几个字,李纯的嘴角勾勒起一丝微妙的弧度,他说:“唐密死好多年了,她留下的仙人掌也得给修理修理了,还别说,老子拿个剪子把那些玩意一剪,老子觉得整个空间都腾出来了。”

想来,李纯已经清楚知道唐密闯入他的世界,完全是赵先兴使然了。

虽然我认为像李纯这样的人,宽慰的话对他未必能起什么效用,我想了想,我还是说:“仙人掌的生命力特别顽强,你就算把它修剪得只剩下一个桩桩,它也会继续长出来。我没见过唐密,不过我就听这个名字,她肯定会是一个充满诚恳的女…”

“别给老子废话,老子心大,啥事都能消化。你别天天耍嘴皮子上那一套,你要真想老子好,你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做顿饭,搞点实际的。”飞涨fz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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