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里有淡淡然的冷冰,李岩惜字如金:“对。”

脸上的表情更是崩塌得一塌糊涂,赵嘉的脸被各种情绪挤压得变形狰狞,她怒目圆瞪着:“那你之前在床上与我的温情呢?也是假的?你对我那些所有温柔与亲近,你对我那些迫不及待的需要,也是假的吗?你造假能力那么好的吗?”

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林胜豪,李岩脸不红心不跳的:“和你温存的人是老林,这个问题你该问他。”

愕然张大嘴巴,赵嘉像是被什么击中般滞然了好一阵,她更是发疯般跳脚:“李岩!你这个禽兽!你这个变态!你这神经病!我就说你怎么每一次要和我在一起温存,你都要以各种借口劝我喝酒!我每次喝完你给安排的酒,我都会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原来是你给我下药!你真够龌龊的!你这些招数真的是下三滥!你这是涉嫌协助别人我!我要去告你!我要告死你!”

“随便你。”

心不在焉的剔了剔眉,李岩的手指横在眉峰上,他轻轻剜了剜,他的语气徒然平添了许多狠辣:“我只是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招数而已。像你,你只配得到我这般对待。不过你要告我,我劝你先想清楚。毕竟你口说无凭,但是我的手上却有你特别主动与林胜豪缠绵的录像。那份录像若是被公开,说不定老林这边的代理律师还要反咬你一口,是你在性侵老林。”

顿了顿,李岩的口吻更是轻而浅:“你就在监狱里,安度余生好了。你只有渐渐老死在那里,你只有接受年复一年自由无继的生活,你才能清洗你年纪轻轻就那么厚重的恶行。”

突兀伸出手揪住赵嘉的后衣领,李岩声如淡风,他冲着已然在一旁当个局外人看了好一阵热闹的我说:“陈十,过来。哪怕你不想与这样的女人触碰脏了你的手,你也要扇她几巴掌。打恶人该打脸,打小人该打脸,打贱人该打脸,你即使不想与她计较她是如何要置你于死地,那你也要为你哥多扇她几巴掌!当年就是她,就是她打电话给你哥,就是她变着怂恿说教你哥提刀去找卢伟俊与陈智强,当年就是她,才不过二十多岁光景的她,毫无人性,要将你与你哥于死地!她当年这样做,她就是存有私心,她那时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窥探我的生活,她发现了我对你的异样关注,她发现我竟然会多望你一眼,她当年就想借着赵先兴的手和打着赵先兴的旗号,除掉你。她认为你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来解救你的哥哥是她对付你的障碍,她就怂恿你哥去找的陈智强和卢伟俊。若然当年不是你哥终究心软还是被人劝住,他早已经被这个女人在暗地里教唆推动酿出更大祸端来了。”

要往前追溯到那十年前的事,当时的我不过是在十八岁里周旋,而陈一鹤也只不过是二十来岁血气最盛的年纪,我当然无从去一个坑两个坑的较劲着陈一鹤竟然那么傻为了我堵上他后半生。此时此刻我再听到原来是赵嘉动用嘴皮子来激起了陈一鹤为我出头的热血,她的本意就是想弄死陈一鹤,这我不能忍!

浓浓的恨意团困在眸眉里无从流动,我死死盯住赵嘉,我将浑身的力道不断输送凝聚在手掌上,我再狠狠举起并且重重扇下去。

我每每扇一巴掌,赵嘉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却视若罔顾,扇得更厉害。

一直扇到她那张脸肿起老高,我才颓然放下我也疼痛异常的手掌。

却仿佛被我扇出了快感,赵嘉即使是身体已经匍匐摔到泥地里,她在我面前的姿态仍然是高到惊人,她仰起脸来:“继续扇啊,怎么不扇了,你有本事就扇死我。”

面对着她愧意全无的双眸,我冷冷清清:“若你单单是针对我,事情到这程度,我已经不屑再费力与你计较。可你偏偏动过我身边最重要的亲人,你这样的人,我真想一巴掌两巴掌就扇死你。可是相比起让你死在我的耳光子底下,我更乐意看到你被抓起来,你接受完公平公正的审判之后,你用你往后余生这条狗命在监狱里干枯,来以此为间接被你毁掉人生的陈一鹤赎罪,也为间接因你而死的卢伟俊赎罪。你的罪过万书难陈,就让你这样死掉,太便宜了你。你还是留着你这条自视甚高的狗命,往后余生都活在煎熬与折磨里,这才是你最后该有的归属。”

再是抬起脚来,我一脚将赵嘉踹开,我拍了拍手,无声退到一旁。

李岩将余光往我这边探究几秒,他再是冲着林胜豪说:“老林,到你了。赵先兴交给你,你只要让他留着一口气接受审判就行。”

摇头,林胜豪目视远处:“不用了,只要这个糟老头子伏法,我相信我姐在天之灵,已经足够欣慰。”

没再继续坚持,李岩视线转向李纯,他略微试探性的:“你呢?”

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李纯已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老子懒得脏掉老子的手。事情干到这里,老子已经仁至义尽,行了,这破烂摊子你自己收拾,老子出去弄个宵夜吃一吃。”

从刚刚赵嘉对着李岩表演开始,赵先兴就一直在装死,此时此刻他听到李家俩兄弟对话,他终于得以确定这两兄弟是一伙的,赵先兴这才像枯草逢甘般活过来,他这会儿心口也没毛病了也不用捂着要死要活了,他倏忽站起来,他用视线作为利钩死死咬在李纯的身上,他愤愤然骂得口水沫子都往外飞:“你这个忤逆子!敢情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嘉嘉说的没错,你由始至终都是在套路我?老子都愿意把老子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东西逐步交由你去继承,你这个忤逆子,反骨仔,你还要伙同外人来对付我?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忤逆子,反骨仔,这样的词,只用与我至亲的人才可以用在我的身上。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李建国,他有这个资格使用。由你赵先兴从嘴里说出来,那是对我的侮辱。”

突兀将手里正燃着的烟径直往赵先兴的脸上戳去,李纯在赵先兴条件反射生生不息的嗷嗷叫里,他脸色冷若寒霜:“你不要自视你将我带来这个世界,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你将我带来这个世界的方式,是我最痛恨你的源头。我为我竟与你这种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有着血缘上割扯不断的关系感到羞愧,若然放掉浑身的血我还能活着,我肯定想都不想就会给自己全身放血。你就别再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所谓的血亲关系了。这玩意,我不在乎,它无法捆绑我,让我作出愚蠢的决定。谈及外人,你对我而言,才是真真正正的外人。”

将还有星星点点闪烁着的烟收回来,李纯用力吹了几下,他直把火星吹得如有燎原之势,他又一次往赵先兴的眼睑上方摁过去,他特别用力的狠戳几下,他声线冷冽:“你下地狱吧。”

把已经被挤揉得不成形的烟扔在地板上,李纯拍掉手上的灰尘,他一如他大部分时候那种酷酷得来去自如的风格,他如风如雾般一层一层的刷开门,走得大步流星。

然而就在李纯刷开了最后一道门,大刚忽然带着七八个壮汉冲进来,他们壮着人多声势浩大的将李纯挤到了一旁畅通无阻的通过,他们一个奔腾过来更是团成一个暂时的保护圈将赵先兴与赵嘉团进去,他们就这么像一团蜂似的往外跑。

有些愕然,我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李岩不知从何时已经站到我身边来,他一把将我禁锢在原地,他再是拨通伍海岸的电话,说:“大刚带着人将目标人物突围了,与楼下各个卡口联络下,绝对不能让他们突围出去。”

结束通话之后,李岩将我的手捏得很紧,他通过走安全通道将我带回早之前看投影的那个办公室让我和周名雄高高程欢欢等人待在一起,他叮嘱我两声不要乱跑,他就径直出去了。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伍海岸回来,她一脸寥落冲着我们说:“可以出去了。你们都吃宵夜吧?要是都累着了,那这场宵夜回头再说。”

与高高程欢欢面面相觑一阵,是我率先耐不住性子问:“赵先兴和赵嘉怎么样,被控制住了吗?”

“没有。”

脸上有一丝怪异,伍海岸嘴角抽起来:“他们都死了。包括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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