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王尧其实并不清楚。
每个人对盛世的定义都不一样,商贾觉得自己赚钱比喝水都要简单的时候,是盛世。农夫看着自家粮仓的仓门都要被挤开的时候,是盛世。
游牧民族的羊肉应该要比这家铺子里的更好吃一些,价钱也更低。他们身处盛世?
幸福感从来都是比较出来的。
军中好战者,如王尧、麻杆两人这样的,坚定的认为现在的秦国便是盛世。至于这天下的商贾,六国的遗贵甚至包括一些只种地为生的农夫一定认为自己活在了一个有史以来,最烂的朝代。
“来这里干什么!”
翳扭头对身后吼了一声,又沉肩在人群里穿梭着,被撞开的人骂骂咧咧的不少,可被翳瞪了一眼之后都不再说什么,也有一些回瞪的,碰到这种人翳是不理会的。双方都是杀过人的,知道私斗的代价。
跟在翳屁股后面的猴子不时地低头陪笑一声,倒也没被人流挤散。
“快走,快走,挤死我了。”
猴子已经近乎是推着翳前行。
两人又往前挤了数十步,翳透过一个个脑袋看到前面有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就是身边太过嘈杂,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
吭哧吭哧挤到最前,被几个汉子搜身,被人确定自己没有带可以伤到其他人的东西后翳终于知道这个外面人头攒动地方是干什么的。
高头大马走在街上,总是能收获很多羡慕的眼神。
成年人只是看着,天性好动的小孩子更喜欢去摸一下。
王尧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不停地来回抚摸马的脖子。好让战马安静下来,不会一脚将正在摸它的孩童踢飞。
麻杆对哄孩子这事就生疏的多,索性直接拽住一个半大小子的脖领,直接给扔到了马上。孩子的母亲看的直皱眉头。
等到这些孩子玩够了,闹够了,笑够了,王尧跟麻杆两人才坐在马上,在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晃晃悠悠地离开。
“那是什么地方?”行至一处街口,王尧问道:“这么多人聚在这?”
“犬舍。”
“狗舍?”
麻杆刚要再讲,就见王尧拦住一人问道:“为何在此?”
本眉开眼笑的汉子顺着马腿向上看去,等看到顶盔掼甲的王尧的眼睛时,脸已经耷拉了下来,吱吱呜呜着:“来这赌钱”
赌钱?
王尧嘴角向左一撇:“赢了?”
汉子点了点头。
“滚蛋。”冲着手已经伸向怀里,看上去像是要掏些什么东西给自己的汉子笑骂一声,王尧轻磕马腹对麻杆道:“赌两把?”
麻杆点点头,拿手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街口:“走那边。”
麻杆说的入口要比刚刚的那个,清静很多且二人也不用下马,因为王尧甚至看到有牛车出入。
几个小厮的躬身行礼中,王尧面无表情的进了这家占地数亩的犬舍,他最先看到的不是狗而是一个个满面红光明显处于亢奋中的人。一眼扫过去,只有极少数人面色平静,也有满脸苍白的,汗如雨下的输家。
身着甲胄跟一袭玄服,可以让人退避三舍。
“怎么赌?”王尧对着明显很熟悉这里的麻杆问道。
“压多少,赢多少。像卫丞这样的,犬舍不会抽利。也可以一直压一条犬,只要这犬一直赢,利钱会翻。”
王尧捏着身上唯一的一枚秦半两,笑道:“去哪压?”
麻杆扭头撇了一眼正朝自己两人走过来的几个身影,淡淡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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