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朝着不远处那飘出阵阵药苦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想到沈墨池苍白无色的面容,终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脸上带着笑,看向沈天泽,“都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能够守在殿下的身边的确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对墨池来说,他同样也是个有福气的,能够有你这样真心为他的父亲。”
沈天泽本以为自己刚才的话会激怒陆遥,倒是没料到这小子会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一抹嗤笑出现在嘴畔,“他当真有福气吗?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沈府,要顾念我这个父亲的前程,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入了东宫,从此被卷进那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之中。出生在沈府这样的簪缨世族,应该是他此生最大的悲哀吧。”
“太傅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世间就算是再聪慧的人,也玩不过天意弄人。不过,墨池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让自己彻底走出来我听殿下提起过,当年的墨池也曾意气风发、满腔热忱,想要为我大周百姓,为大周的江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今,他只是被病体所拖累而已,只要身体痊愈,他就会重试旧识梦想,再次成为整个京城最耀眼的翩翩君子。”
沈天泽看着陆遥发自内心的表情,终于明白为何是眼前的男子成为最终陪伴在殷璃身边的唯一一人他看上去疏冷淡漠,可事实上却是有一颗温暖他人的心,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让人着迷?
一抹淡淡的释然笑容浮现在沈天泽的眼中,只见他抬起头,看向了陆遥,“借驸马吉言。”
听出沈天泽稍显柔软的语调,陆遥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双手负立在身后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棵无坚不摧的山涧青松,乍眼一瞧虽有几分凌然于世的超然,可是那眉眼之间流淌的缓缓温情,但却又将他这个疏冷淡然的人拉入了滚滚尘世。
竹蕴和祥叔领着阿衡与金老很快就出现在小院中。
陆遥一眼就越过诸人,直接将目光落在了金老的身上,在瞅清楚眼前这看似穿着粗布麻衣但却气质清雅的老人时,就算是陆遥自己,也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低低的疑惑。
倒是没想到,这性情古怪的老怪物竟是一个这样模样的人,若是此时阿璃在这里,一定会惊的跳起来不愧是当年涣州的世家公子,哪怕是在身上经历了再多的磋磨,骨子里的气质还是抹不掉的。
金老虽然性子古怪,但并非不知礼数的人,他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二人是谁,于是也不拿乔着,在放下手中的药箱之后,就对沈天泽和陆遥行礼,“草民见过驸马,见过沈大人。”
不等沈天泽开口,陆遥难得热络了一次:“金老客气了,从涣州一路颠簸来到京城,真是辛苦金老你了。”
“只要驸马与殿下能为老夫找到仇人,再辛苦,老夫也不怕。”
见这老头儿直奔正题,陆遥也不同他多言,直接道:“金老放心,殿下亲口许诺的事,绝对不会食言而肥如今,殿下已经派了专人来调查三十年前的那桩旧案,可喜的是我们已经从中发现了一些当年忽略的线索。”
说到这里,陆遥就一顿,观察着金老的神情,固然,就见这原本面无表情的老头儿在听说有了线索之后,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眨着眼睛等着陆遥接下来的话。
而陆遥在微微一笑之后,继续道:“殿下向来重视承诺,不知金老这边,可否也是个信诺之人?”
金老立刻道:“只要殿下能够为我寻来仇人,沈公子的病情,老夫以人头担保。”
“好!金老果真是个快人快语的人,只是,殿下的性格谨慎,金老刚才京城,您这病人还没见,就先对自己的医术如此有信心固然是好的,但我们最起码也要看见一些金老的本事,才能彻底安心不是吗?”
听出陆遥的意思,金老也不含糊,直接问:“病人在哪儿?”
陆遥一侧身,摆出相请的动作,“这边,金老请!”
依旧是那久久无法散去药苦味儿的房中,连日来的虚弱身体已经拖累的沈墨池长时间的陷入昏睡,若不是靠着太医想尽办法的为他吊着性命,恐怕在金老来之前,他就魂归九天了。
而面对这样的病患,金老显然已经很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章法,在为他诊了脉之后,二话不说就从药箱里拿出金针,为其做着治疗。
事实上,这金老的本事果真不是吹嘘出来的,不出片刻功夫,陷入昏睡的沈墨池就再度清醒过来,“父亲?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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