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当李卫真看见那一大群数量夸张的昆虫,迎面飞来之时,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仍旧是手痒得很。

那便是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些家伙的冲动,如此庞大密集的虫子簇拥一团,前呼后拥而至,实在是太招人厌恶了!

同时,也很难让人不对始作俑者,心生主观偏见。

说的,便是那独孤寒。这小子要是在那些名门正派面前,露上这么一手,十有八九得被追着砍。

他这一手虫豸玩得,实在有够邪气!

一只黑不溜秋的陶罐,扎破指尖,几滴鲜血滴进去,嘴里念叨着的不知是什么晦涩言语。

所有的虫子便都像着了魔似的,纷纷一头扎进了陶罐里。

不过是几下呼吸的工夫,重新封上罐口,一道符箓贴上,左摇右晃的罐子,便没了动静。

在一旁亲眼目睹着这一幕的李卫真,猛然才想起他曾经在太一门的藏经阁里,看过一本名叫南荒异志录的游记。

里面好像也有提到过相似的一幕,解释说这种行为,是为:炼蛊!

那些进到罐子里的虫子,最终能够活着出来的,或许就仅剩一只。

但到底是头一回见,李卫真还是希望能够向独孤寒问个明白,“你这是在炼蛊吗?难道你是想对他们下蛊?”

独孤寒抱起罐子,正打算回到船舱的房间里。

见被李卫真拦住询问,他倒也没什么遮掩,坦然道:“我不说了自己是来自南荒的巫医吗?我会炼蛊、用蛊,有什么稀奇的?”

“这就是我所擅长的本领,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的人教会了我这种生存的本事,我觉得挺好的!”

“其实,每个人的身体里,都养着一只“蛊”,应该说是至少一只。任何疾病也都可以是看做是一种“蛊”,我只不过是在用我的“蛊”,去消灭他们身体里的“蛊”。”

“算了,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无法真正理解的。但我可以保证,天一亮,他们就会生龙活虎地站在你面前。”

闻言,李卫真默默点头,让出道路。毕竟,他在不久之前也才承诺过,会再给独孤寒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同时,他也清楚,自身的担忧,是受阅历所限的认知不足。

巫蛊之术,在李卫真所成长的那片土壤上,名声很差。

几乎可以说,是被各大玄门视为了外道邪法,多为那些恶名昭彰的海外散修所用。

但李卫真还是选择了把独孤寒邀请进队伍,就是对于这种主观看法,有所保留。

他是很想通过独孤寒,去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不同之处的。

翌日,两名鲛人的确都恢复到了不错的精神状态。

只不过,他们都没法解释得清,为何先前的晕船,会给他们带来如此之大的影响。

其实早在上船的那一天,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开始感到不适了,只不过感觉说出来会很丢脸,就一直忍着。

继而严重到,床都下不来,才感到后怕。

当时间来到出海后的第三天下午,众人所搭乘之船已经逼近了玄空岛海域。

然而,屹立船头放眼望去,海面上仅有无边无际的海水,半点岛屿的影子都不能看到。

只是航海经验老道的阿克曼却信誓旦旦地说,前方一定就是玄空岛的所在,他们这艘船要是再往前半海里,都有可能再也出不来。

为了证明说法,阿克曼还领李卫真去到驾驶舱里,看那被固定在操作台上,辅助航行的罗盘。

只见罗盘里的指针,正在不断地左右摆动,已经无法用作指向了。

阿克曼还补充说,这要是再往前,情况会更严重,届时罗盘上的指针,一定是在疯狂打转的。

对此,李卫真并无异议,他甚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因为以玄空岛为中心的周边海域上,有古仙袁若雪曾布置下的结界。

玄空岛乃袁若雪的飞升之地,在她飞升之前,需历飞升雷劫,此过程中需全神贯注,最忌怕被外力干扰。

所以,布下重重结界,力保不失,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因而,除非闯过结界,进到内部或是能有大神通,从外部消除结界的影响。

要不然,就会像现在这般,仅仅只能看到汪洋一片。

但更令人感慨的是,纵然光阴已历万载,结界仍在。

古往今来,应该有很多人,都试图想要找到玄空岛,找到那可能存在的古仙遗宝。

但这个传闻能够一直存在,就说明有很多人都失败了。

无法被证实的事情,就只能一直是传闻。

通过种种被赋予奇幻色彩的传说,而世代流传下去。

就连一出道,就已经是元神境大法师的温庭芸,都有向李卫真亲口承认过,他也曾尝试过登上玄空岛,但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能令人绝望的事情。

强如一方战神,自诩看尽人间风光的温庭芸,都有他去不了的地方,那么玄空岛,真的就不止是一个传说吗?

但李卫真有他的独特见解,既然那是连温庭芸都无法立足的地方,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能否得到这份古仙传承,其实根本就与个人的修为境界无关呢?

大船不会继续往再前开,而是会打算掉转船头,开往十多海里外,停驻三天。

假如三天之后,李卫真他们没能回来,阿克曼就会返航到阿培索港口。这是早前就已经摊开来,约定好的事情。

但阿克曼在临把船开走前,还是放下了两条舢板小船,供李卫真一行九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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