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愣，回头脸上的笑容落了。
垂了眸子，之后又缓缓抬起，她颇有些凄然无奈道：
“娘当然知道，今后你爹，你弟弟，还有我，都得靠着你大姐。”
就是这一句话，摧毁了柳涵雪当初坚持的全部，她颓然坐在地上，开始无声大哭。
柳涵玉转身抱着柳睿锋出来了，那是人家母女俩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出了院门，柳涵玉将柳睿锋放下，牵着他的手出去，带着香草一起出去逛街。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柳睿锋是第一次和柳涵玉出门，他还是不敢太放肆。
看到前面有人扛着草把子卖糖葫芦，柳涵玉问他吃不吃。
柳睿锋只是使劲点点头，没敢主动嚷着要。
柳涵玉示意香草去买，香草就去了。
香草走开之后，柳涵玉便蹲下身子和自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弟说话。
“你怕我？”
柳涵玉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小下巴。
柳睿锋长得不胖，这阵子估计是开始长个子的原因，显得有些瘦。
柳睿锋不说话，微微垂下了小脑袋，还是点点头。
以前，要是王氏在身边，见到柳涵玉都是横眉竖目，翻白眼斗气。
他看得多了，自然不会对柳涵玉的印象有多好，加上王氏的溺爱，在旁边一怂恿他，他可能狗仗人势就上了。
无形中得罪了柳涵玉，他以前不怕，还觉得这样很勇敢，还可以得到母亲的夸奖。
来到宿州之后，所有的经历都在告诉他，柳涵玉才是最强大的，甚至强大到可以保护他们全家的安全，保证他爹不死。
慢慢的，他开始对柳涵玉这种强者产生了巨大的敬畏和佩服，甚至是向往，还有害怕。
“是不是因为我和涵雪吵架，你觉得我太凶了？”
柳涵玉从小的都和这两个弟弟妹妹不怎么亲近，理所当然的，她就觉得柳睿锋和柳涵雪是亲姐弟，感情一定要强于她。
那她和柳涵雪吵架，柳睿锋心里向着柳涵雪也正常。
“不是，大姐。”
柳睿锋这次慌忙否认，他的心里确实没这样想。
要是放在以前，他害怕柳涵玉，那绝对是因为柳涵玉对他们很凶，很强势。
但是近一年的时间，柳涵玉没再用鞭子或者其他的东西吓唬过他们，每次也只是动口不动手。
“那你是因为什么呢？”
柳涵玉歪头冲着他，第一次无害的笑了。
柳睿锋也第一次看见，柳涵玉除了冷、暴之外的笑脸。
可能真的是柳涵玉笑得很有感染力吧，柳睿锋竟然轻轻松松的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柳涵玉。
“娘说，我们留在宿州也是死，回到京城也是死。
如果你回来不肯和我们和解，那我们只好回京城了。
大姐，你会原谅我们吗？”
柳涵玉从来都没想过，一个过去的顽劣的孩子，今天也会和她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这个问题答案当然不在柳涵玉这边。
她自然是不愿意看着祥侯府的人遭殃，可是她也没有强大到能保护好每一个人，或者说可以让祥侯府的每一个人都听她的。
顺应她的人，她可以拼尽全力去保护，整天要和她对着干的人，她也没那份闲心去劝慰。
柳涵玉还没成亲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对错和黑白。
和秦王成亲之后，慢慢的她的脑子里就多出了一条不宽不窄的灰色地带。
以前的不愉快，以前的痛恨，有时候不太过分的话，她愿意坐下来和别人商量着和解。文婷阁ening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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