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道:“那太上老君的九转丹,就不得长生?”爱书屋2shuuxs

沙僧道:“道祖之妙丹,神机莫测,岂止长生?只是不知其理如何!”

八戒道:“自古下方术士,专攻黄老之道,每以汞铅炼丹,唤之曰婴儿、诧阳合和,制成丹药。那老君之丹,却不是此等之术,乃是专以天地初开时,那初生之物,取其精华,在八卦炉中炼出精华,故而,那丹之妙,不可言说!”

悟空笑道:“呆子,你又知道了?”

呆子道:“那是自然!昔日上界,即得传九转仙丹,比你当初上界时,可风光多哩!”

悟空又笑:“你这呆子,昔日那般有福,今却这般无福,何故?”

呆子道:“我哪里知晓?想是老猪恋世之心太甚了吧!”

沙僧道:“二师兄,你即自知,如何不知醒悟?”

呆子道:“老沙,你也十分不济,佛有何好?尘世有何不好?”

悟空咄的一声喝道:“呆子,莫说胡话!”

三人还在说话间,金蝉子忽止住道:“徒弟们,且莫争吵,看看前方却是何地?”

悟空急展放火眼金睛,放前一望,咦!果然是片好天地。

原来,前方一片天寥地廓之处,只见有一通天古木。那古木孑然立于天地之间,四周除了茵茵野草,也绝无他物。而那古木又色彩斑驳,遥遥望去,真个姹紫嫣红!此等情致,却从不曾见。

悟空道:“师傅,前方此景,想是镇元子大哥所说的通天古木?”

金蝉子挽住袈裟,端坐于无定神舟之中,欣然而望,点点头,叹道:“果然是个好去处。你看那,天也寥廓,地也寥廓。渺渺茫茫,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唯古木独立千秋。真个,叹尘世间,独血肉之躯,不能长久。”

你看此天地,也无山,无也水,只是一片茵茵野草。那野草之原,何止三五千里?这数千里之地,竟别无他物,只是一片阔野。

金蝉子忽道:“悟空,这二百多年来,名山大川也见了无数,却不见这等荒草之原,更不曾见这荒原之上,竟有这般古木。

悟空道:“师傅,还离得甚远哩,待上去看个仔细再谈不迟,何故就这里坐而长叹?”

金蝉子道:“悟空说的是,我们且前去看看罢!”

说罢,四人即驾轻舟,在那空中荡荡悠悠,缓缓前行。

又说那熬烈,于那不知方位、不知何时建成的“烛阴龙宫”之中,西北偏殿内,调息养神。殿前有数员龙将日夜守护,使他寸步不能离殿。

那熬烈每思及金蝉子及众师兄之情,菩萨之恩,道祖之命,今又自知身陷囹圄,无可奈何之际,又无人倾诉,只得日日叹息。

也不知多少时日,忽一日,泾河龙王又悄然入得殿内,问曰:“熬烈,可愿归顺同族?”

熬烈闭目不答,泾河龙王见了,摇摇头,又出殿而去,不知所踪。

又一些时日,泾河龙王又来相问,熬烈依旧不答,如此三番五次,泾河龙王皆是败兴而归。

又一日,熬烈于那殿中,忽又听得咣当一声,两员龙使撞开殿门,对熬烈喝道:“熬烈,祖宗有请!”

那熬烈无计,只得跟着那两员龙将穿过几重殿,来到那正殿之内。

方一立定,乍一看时,殿内有上千龙王、上千龙将,上千外族。黑压压的一片,正听着殿中央龙宗讲法。

忽一时,见殿外跌跌撞撞的闯进一人,那人不是别人,乃是黑袍使者。那黑袍使者一殿,却起手作揖,对龙祖道:“大王,万千之喜!”

龙祖问:“喜从何来?”

黑袍使者道:“卑职亲自那云中,慧眼遥观,见那猴子一行人果然南下去了!现今已南下四千余里。”

龙祖听罢,急问道:“哦!前方何地?”

黑袍使者道:“乃是通天古木之地,十里桃花!”

龙祖又问道:“圣使所言,那绝杀天仙之阵,可在此处?”

黑袍使者道:“过了此木便是!”

龙祖道:“我曾闻,那古木之内,有混世三猴,隐遁其中。那三猴,自称三圣,手眼通天,神机莫测,法力无边。敢问圣使,那三猴可是圣使之人?可归顺于尊主?”

黑袍使者道:“实不相瞒,昔日六耳弥猴,假代真悟空,吵上灵山。彼时,如来点破说:这周天之内,原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又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可惜这六耳弥猴自负其能,欲代真悟空西行取经,登捷径,摘圣人正果。后因力有不怠,被灵山如来识破,身陨于彼,实是可惜可怜。”

“而那三猴,原与六耳弥猴乃四兄弟,彼等见六耳弥猴身死,即隐遁于此方。只是他三人神通,识天机,辨休咎,能避死延生。伏耳听之,三界内之事,他皆能知八九,慧眼遥观,三界外之事,也能知一二。故而,我主也曾命我三番前去寻找,以期笼络他三猴进我魔道,允之将来,必封天尊。只可惜!”

龙祖道:“怎么说?可惜什么?”

黑袍使者道:“那三猴之机巧,真个无人能及,我三番前去,面也不曾见。就是蛛丝马迹,也不曾寻着半点儿。那三圣,每以人之前,知将来之事,他就尽皆避开了。故而,这普天之下,概莫无人可与之交往也。而知其三猴面目者,恐三界无一人耳。”

龙祖听罢,毛骨悚然道:“这等说来,我与他为紧邻,即实实不曾见过其面,也不曾知晓他半点儿蛛丝马迹。本尊卧榻之侧,却有他人安睡。他若有谋于我,则我如何抵御?此诚为令本尊难安之事也。”

黑袍使者道:“大王安心,卑职料定,他三猴定不谋害大王!”

龙祖道:“圣使如何知之?”

黑袍使者道:“我曾三番回报我主,我主即以大法,推演天机。其所思所想者,一因他三人自恃神通,视三界内外为无物,若无人谋害于他,他必与人无涉。二则,他也知我魔界与那神佛两界,必有一战。待战后,孰胜孰败,他可进可退,左右逢源。此正是君子不入危墙之私心也。”

龙祖又问:“这等说,他能料知我魔神二道之战事结局?”

黑袍使者道:“凡窥天者,上者,可知千年,中者可知百年,下者,只知三五年内。我魔界谋划之事,千万年计,纵有窥天之术,也不能尽识。况他三猴,虽天生神通,却并非修成无量的手段。若论起法力武功来,尚不及大王多矣。故而无忧。”

龙祖听得此言,方心安道:“听圣使此言,吾心方安。”

龙祖又问道:“如圣使方才所说,不日,那孙行者就将入得那阵中?彼时,即是我挥师之日?”

黑袍使者道:“正是!此正是卑职贺喜大王之故也。”

龙祖欣喜道:“即如此说,本尊但在这荒境之中,静候圣使佳音。

毕竟悟空一行人,前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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