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曰:“方才所问之事,我纵有法力,却难同造一个,如使二日并行高空,二帝并坐高堂!此却极难为,故而说,此即乃大道也。”
众佛皆说:“难为!难为!”
佛祖又道:“若说再造一天宫,再造一灵山,哪怕再造一个三界,虽说也并非不可。只是,此等大法,非一人之力可为,需集众神之力也。而且,也非一时这功,其功在千秋之后也。”
佛祖言罢,那殿中有开悟者,匍匐于地,歌颂曰:“南无世尊!佛法无边!”
悟空道:“这般说来,天地也可再造?”
佛祖道:“如贫僧方才所言,其实可再造一天宫,再造一灵山,再造一三界。但又非可再造,譬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地不自生,乃可永生。佛法无边,却无法凭空创生万物。九层之台,也只是众人将土堆累成台,如若无土,何曾有台?”
悟空道:“佛祖稍待,俺老孙未能尽解其意!容我思来。”
观音菩萨道:“悟空!道祖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佛祖之意,再造天宫、灵山、三界者,必先有天地万物,方可以佛法再造,此造,即是建造,却非创生。”
佛祖又道:“天地以不自生为自生,以自不生为永生!”
悟空道:“此说了然。只是与方才俺老孙所说之事,有何干系?”
佛祖道:“此即大道,非法力可为。那四海龙王之定数,乃至天下真龙一族之定数,尽在此理当中。天地也无垠乎?非也,天地有垠!宇宙也无垠乎?是也,宇宙无垠。只是这无垠之宇宙,浩浩之虚空。有佛法不能及之处。”
悟空问:“道法可及么?”
佛祖欣然而笑曰:“可乎?不可乎?”
悟空见佛祖神色飘摇,一时抓摸不定,更自疑惑。
观音菩萨见状,又道:“悟空,贫僧代为点破其中之理。换言之,天地之间,万物生而有限,而众生之贪欲无限,以无限之欲对此有限之万物,则必生争端,譬如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而今三界,因上古一战,天地更改,世道骤变,而灵气日渐稀薄。这三界万物,又因凡有九窍者,皆可修真。即是万物皆可修真,皆赖此一点灵气。灵气非无限,人人皆思独占而有之。故而,此即是神魔两道争战杀伐之根本原因。而神魔之所以难两立者,仙佛与世人同在,而妖魔难与世人共生。我仙佛两道之人,有守卫世人之责,而妖魔之道”
那菩萨方欲往细处说,忽又听得佛祖对行者道:“悟空,你上前来,有一事,我讲与你听。”
悟空听罢,就上前道:“请佛祖赐教!”
佛祖道:“如方才所言,四海龙王不日即将现身,我今许你开一回杀戒,只是,有一样,你却不得违误!”
悟空道:“何事?!”
佛祖道:“不许用那三昧真火!”
悟空听罢,更加疑惑道:“此是何说?四海龙王也无甚必死之罪,佛祖何故要俺老孙大开杀戒?又不许用三昧真火?”
又自思:“此非祖之慈悲本心!咦!佛祖在此事上,倒与玉帝有几分神似之处!你看玉帝,听闻东海龙王之事,即思降死罪于他,如此这般,却是为何?这真龙一族,莫非天生有甚大罪?”
佛祖道:“悟空!你且谨记于心,此时虽不能与你道破其中深意,日后,你必会自己开悟。”
悟空听得佛祖与观音菩萨开解,有所觉悟,忽又思及那无望海之事,依旧恨意未消,转又问道:“也罢,其余不论,只是,如此说来,这无望海巨鲸之事,却无人可管?俺老孙就是想要替天行道?却不知谁是元凶首恶!却如如何?”
佛祖道:“悟空,三界之危,人人在劫难逃。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唯待荡清三界,歼灭妖魔之后,万事才好计较。”
悟空悻悻然道:“连佛祖也这般说?也罢也罢!”
悟空又问:“还有一事,敢问佛祖,那熬烈何在?”
佛祖道:“那日无望海时,你与观音菩萨分别在灵霄殿前与我这荒山召唤神龙。后又有道祖亲临,将你四人自须弥山中带回来的七色龙魂,注于那熬烈体内。事成之时,道祖即对我言,熬烈将有一难,教我寻思解脱。奈何,只因天机未到,今却无法解救。你且前行,熬烈之事,暂且放下,等天机到时,自有定论!”
悟空听罢,心下又沉闷了几分。菩萨见了,宽慰悟空道:“悟空,此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日,也不急于一时。”
悟空道:“哼!待水落石出之日,俺老孙定倒要看看是谁在这背面捣鬼,定要将其剥皮挫骨,将他元神打入九幽之处,教其永世不得翻身!”
菩萨叹曰:“悟空!嗔亦是佛家一戒,休得如此!”
悟空悻悻而退,驾祥云飞至半空,又祭出时空法阵,步入其中,转眼,消失不见。
又说镇元子及金蝉子一行人,在无望海上,苦等那行者归来。忽一时,见前方半天之中,生成一团云境,再看之时,又见那云境之中,走出一位孙大圣。
那行者按落云头,众人看时,见其脸上仍有愠愠之色。
镇元子道:“贤弟!观你神色,想来,此事尚不如人意?”
悟空强打起精神,缓转颜色道:“正是!如佛祖所言,唯今之计,也别无它法,我等且继续南下。”
众人不解,八戒问道:“这么说,这舰中巨鲸一族,却无人管了?”
悟空道:“此事暂时管不了!”
八戒道:“忒无情!”
悟空道:“大道无情!”
众人不解其意,见悟空之神色,又不忍直问,无可奈何,却随行者,驾云南下。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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