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的眼圈微微有些红,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感动,他往天空中望了望,云卷云舒,自然也让眼泪回了过去,今天还施了一些脂粉,若是妆花了那才难看呢。
温黁本来是想在这些人当中为清河挑选一门合适的婚事,可是看着那些人都不妥,所幸今日也无需出面,只是自己也是个护短的人,何况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
她的心里有了层隔阂,不动声色的将人带回去,顺便又放出一句话,此间少年并非良配。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在场的众人全部都不是良缘,这叫公子哥其实也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家世还算可以但多半都是家中庶出,或者是家世不好寒门子弟,人却年轻有为。
清河被抨击拿成笑料的时候,场间种人无疑出来帮着说谎,或许有些人不想附和,但终究是任之听之的人,所以这一句并非良缘砸在头上,倒也一点儿都不亏。
皇后娘娘亲口说的话,分量可是极重的,但凡是想给自己女儿找一个好姻缘的,就会绕过这些年轻男子,这导致他们几人娶妻皆是低配,那也是后来的事儿了。
夏至因为这件事儿,还曾进宫给弟弟求情,倒也是好言好语的求着,只可惜温黁气而未消,直接就将人打发了。
倒是清河是受了委屈的人,来比划着说,她不难过。
温黁难过,若是青樱在瞧见了,也会很难过。她温温柔柔的笑着:“你放心,姨娘定会给你找一个良配的,我们家清河这么好,世间什么样的男儿匹配不了?”
清河在那微笑,却并不相信这番话,她不能说话生来就比人差一些,却也从不会因为这件事难过,所以不希望皇后因为自己的事儿,去为难他人。那首一个叫着比划着,言辞说得异常诚恳,只希望不要介怀。
“我有什么好介怀的,不过就是说两句实话而已,那些个大男人居然会去嘲笑一个小女孩想必人品败坏,并非良配之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温黁一脸的不以为然,倒是叫云朵拿来一些个宝石给清河拿回去把玩,漂亮的东西,想必小女还是很喜欢的。
清河的确是很喜欢,也苦笑一声,心中万分感激,娘娘疼爱她,和亲生母亲没什么区别。
这母女二人在这叙话,便听外边有动静,噔噔,往里跑的声,果然就瞧见是夜叉那个熊孩子,身后还跟着慢吞吞往里走的煜儿。
温黁挥了挥手,叫人干脆将烨儿也抱来,大家凑在自己这玩一玩也好,毕竟玩具还是很多的。
夜叉草草的行了个礼,就去找清河玩,清河向他打了个招呼,给煜儿行了个礼,煜儿相比起夜叉要规矩很多,守着规矩微笑点头,示意免礼。
温黁这两个孩子来得刚刚好,拉着煜儿的手说:“方才还跟你清河姐姐说婚事的事儿呢,母亲总有照顾不到的一天,你可得用眼睛帮母亲盯着清河。”
煜儿一本正经的点头,表示一定会照顾好清河,夜叉在旁边插话:“我也能好好照顾,姐姐,你还给她挑什么丈夫呀?不如等我长大了,娶了清河姐姐。”
虽说是一个孩子说的话,却仍旧叫人面红耳赤,清河脸一红,垂下头去。
温黁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也跟着叫清河姐姐,你的辈分要比她大,少在那装嫩了,也别再跟我说这些混话,小心挨揍。”
夜叉叉着腰,一副不服输的架势:“为什么我不行?”
煜儿在那掰着手指,认真的给排辈分:“我叫清河姐姐,你是我舅舅,的确是差着辈分。”
“可清河不是你亲姐姐,姐夫说她是公主,可也没说是什么公主啊,有可能是你姐姐,还有可能是你姑姑呢。”夜叉这胡搅蛮缠的劲儿不知道是从谁那学来的,总而言之梗着脖子,便是不服输。
温黁心说一声人小鬼大,在人的头上砸了一下:“虽说陛下已经让青樱和清河的父亲合葬,但青樱当初的的确确是入宫的,大人的事儿你不知道,就休要在那辩解,况且你年纪这么小,说出来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不觉得羞愧吗?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夜叉拧着眉头,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手不断揉着自己的脸,眉宇微微有些阴沉。
温黁瞧这人的架势,心中有些纳闷,怎么总有点徐乔的感觉?仔细想来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曾生活的处境微微有些相似,这一时之间心中柔软了些,语气也放柔了:“这种混话休要再提,对清河名誉也不好,知道吗?”
夜叉郁郁的点头,过了一会儿,清河找他出去玩儿,便都跑出去玩儿了。
这孩子们都在倒是挺热闹的,可有时候也挺吵闹,如今都跑了,同样也叫人松了口气。
云朵送着孩子们离开,自个回来之后若有所思:“没想到夜叉公子还有这个心,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清河公主想要寻一门合适的婚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倘若是自家人,也好照顾。”
“虽说这皇家不在意辈分,但两个人的关系终究是很微妙。”温黁身子向后靠,有些头疼的支着脑袋,微微皱着眉目,垂头说道:“况且夜叉这孩子的脾气秉性你也看出来了,有点无法无天,这是还没长大,念着清河。倘若是长大了又生出别的心思,我能把他怎么办?若是旁人家的孩子能够威胁能够吓唬,他可是就我一个亲人了。清河是我的掌中宝,夜叉就是个滚刀肉,这两个撞到一起,我奈何得了谁?”
云朵仔细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未免有几分唏嘘,寻常人家女儿的婚事都不好弄,何况是清河公主,有着极高的身份,却未免有些发虚。她仔细想了想,说:“其实娘娘不妨考虑一下陈省长门下的名徒……”
温黁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睛缓缓的闭上:“我对他终究是心有忌惮的,更不想叫清河和他扯上关系,当然,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不应该牵扯上清河,日后我会看看的。”
两人这般一谈话,也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谁曾想夜叉那孩子,虽然嘴上说知道了,但是心里面的心思仍旧是许多,眼见着自己解决不同意,找了宫里面说话最好使的那一个,自己的姐夫。
夜叉这脾气秉性有些像徐乔,徐乔就有几分喜欢,一听说对方相中了自己名义上的女儿,便也摸索起了这件事情的可行性,等着奏折批阅完毕,便来寻了温黁。
所以说打蛇还得打七寸,找人还得找好使的。
不过这最好使的人还是温黁,她若是不同意,徐乔开口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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