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是的,十年。”沈悸眼底一片暗色。

“直到我妈死在了鸦片上,他才停手。”

那是个曲折的故事,长话短说,就是沈夫人被仇人绑了去,而那仇人,是沈长风鸦片的老主顾,在赎人之日,那人故意买了数目极多的鸦片,沈长风被钱迷花了眼,将赎人的事情延后,偏要去海外进货。时不待人,等他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那人要他亲自把鸦片送过去。

沈长风抱着尚还年幼的沈悸去了。

他们看到的,是被喂食过多鸦片而猝死的女人。

他的妻子,因为他的贪婪,被他的鸦片杀死。

母亲身体还温热,脸上还有求救无果后绝望的泪水,稚气未脱的沈悸没哭没闹,只是牵着沈长风的手指,紧紧地,要把他的手指捏碎一样。

最后,他颓然松开了父亲的手,再也没有牵起来过。

沈长风有机会把妻子救回来,可是他没有。哪怕后半生从未续弦,也依旧不能得到沈悸的原谅。

“我爸接过四次威胁电话,可他不信。自以为是。”沈悸用手捂住了眼,嗓音哽咽:“我妈死的时候才28岁”

他呼吸间都是酒气,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着,说出“28岁”时,话音愈发的沉,带着惨痛的怨恨。

此时,地上已经躺了十几个空瓶子。

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的靠上了旁边人的肩膀,几年来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涌出来,伸手就抱住了她。

拥抱

就好像是在沉沉海面上的濒死之人抱住了浮木,那么无助,那么无力。

满身的酒气沾染到她身上,沈悸在她颈旁蹭了蹭,像个被人欺负后寻求安慰的小兽,她感觉到了他的泪和身体的发颤,犹豫了一下后抬手回拥过去,轻轻地拍着。

“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吗?”流连于赌场和风月场所。

酒劲上来,他醉的不成样子,闻言后脑子也转不过来,哼哼唧唧的不回答。

她想起身去结账,沈悸察觉到她想离开的动作,又抱的紧了几分。

反派来了。

系统话音刚落,便听到掌柜亲自迎上去的声音。

“长官们,来,里边请。”

这酒馆刚装修没几年,分成两块,外面是一个个圆桌招待过路闲客,往里走是一个个雅间,两墙一窗,另一面是个大拱形状的口,整个用水瀑般的珠帘遮住。

不同颜色的淡色珠帘形成一道极其唯美的场面,六十四面的珠子会微微反射光亮,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人,极好地保护了隐私。

季连霖身后跟着七八个男人,虽然是常服,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专属于军人那种坚毅英气的气质。

不知是什么无形的缘由,经过一个水红色瀑帘时,季连霖偏偏就望了一眼。只是一眼还真看不出什么,偏偏窗口吹来一阵不算小的风,在晃动的间隙里,仅仅一瞬,那一幕便刻进了他的心里。

她声称是朋友的沈悸紧紧地拥着她,头埋在她的颈部,若说是强迫的也好,可她那明显回应的手就那样轻轻地搭在男人肩上,一手还为男人整了整零乱的发丝。

那一瞬,季连霖心中爆发出无尽的冷意,从脚底直往头顶窜,冲的他太阳穴抽抽的疼。可表面只不过是脚步一顿,带着清淡正常的表情进了另一个雅间。

他虽然难受,却有理智在。

人家不喜欢他那是事实,就算被欺骗,他就没什么理由去谴责人家。

既然喜欢了,无论酸苦都得自己生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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