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她夹在他们之间,因为他们沈家家事而为难。

“就这一次,以后不要答应他了。”

“好。”

到了沈家,看着老人兴高采烈的亲自下厨房,看着沈悸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站在一旁,她实在搞不懂,沈悸心里的隔阂到底是什么。

他在外沾花惹草嚣张跋扈,沈长风近乎溺爱讨好的给他收尾,这种关系,着实奇怪。

沈悸看到她微微愣怔的表情,嗤笑了一声,不无深意的道了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要看错的程度。”

有些人,就该孤老终生。

厨房里拾掇的老人听见了这话,动作一顿,眼中无尽凄凉。

在菜做好后,一个一个的端上桌时,沈悸没有帮忙,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沈悸……”她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低声责怪他的不懂事。

沈悸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漠然置之。

沈长风见了,慈祥的笑了笑:“没事没事,菜马上就齐了。”

这一餐,吃的格外艰难。

沈悸很喜欢吃东西,如今却没吃几口,完全不给沈长风面子。

谁也没说话。

沈长风絮絮叨叨的缓解尴尬。

却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到了过世多年的沈夫人。

这时,涟漓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悸浑身僵硬,下颚紧绷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情绪,手指都因为捏紧了筷子而微微失了血色。

沈长风或许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诺诺的沉默了下来。

这世上可能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候了,比寂静更寂静,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轻声。

不知多久后,一句对不起直接点炸了徘徊在暴怒边缘的沈悸。

对不起?

“别他妈的和我说对不起!!”沈悸猛的将筷子扔在桌上,盘子竟然直接被掷碎了,一个碎片突然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臂。

涟漓沉默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现在假惺惺的我都替你恶心!!”他眼中满是痛苦和暴戾,陌生冰冷的看着自己父亲,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愤怒。

如果不是顾忌她在场,沈悸估计能把桌子掀了。

沈长风不出声,低垂着头就像个犯了错被大人训斥的孩子。

这倒显得沈悸有些无理取闹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一把把涟漓拉起来就走。

沈长风不知为何,没有动弹,任由他走了。

暴怒之下的男人手下没个轻重,捏的她腕骨生疼,被松开后看去,红了一圈。

沈悸略微平复着心情,呼了口气,苦苦的说:“陪我喝酒吧。”

“好。”

沈悸一路无言,带着她进了酒馆,一连要了八瓶酒,一瓶接着一瓶的。

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也没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开了瓶酒同他一起喝。

不知一口气喝了多少,沈悸揉乱了头发,眼尾微红,似乎是想哭。

眼前女子对于沈悸来说不是外人,更甚者,是比沈长风还要亲的亲人,他唯一认可的亲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只听她的话。

亦姐亦友,可能说的就是她。

沈悸真的不想一个人憋着这件事了,太苦了。

眼前的男子身上是一件单衣,袖子被挽了上去,右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是刚刚碎片划伤的,如今血液已经半凝固,揉的乱糟糟的头发丝毫没有往日的风度翩翩。

他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脸上微微带了些酒晕的粉红,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他流露出无尽的脆弱和委屈,猛的把酒瓶砸在桌子上,哑声说:“沈长风卖过十年的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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