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印巴裔的司机看看美国大个,又使劲去看看他停在远处阴影里的汽车,赶紧做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摇摇头,表示他错了。然后印巴司机把车窗关上,慢慢的、温顺的把车开走了。

高先生对这个大个儿似乎有些印象,记得自己在一次政府组织的高级宴会上见过,但是对方是谁,高先生没印象了。然后,他就听见司机在用混着广东话的英语骂骂咧咧,好像他也认识那个大个子。

“哈吉,你认识他?”高先生问罗百年的司机。

“高生,别理他!”

“他是?”

“他是上次先生在邵逸夫奖颁奖宴会上认识的,是一个什么汉学家,听说还研究民国历史的。先生专门把他从美国请过来,他开的那辆车都是先生的。”怪不得司机一看见他的脸,就收敛了态度。高先生还是不能很好的把这个大个儿跟自己关心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但是,另外一边,把姚明明从机场大巴上等下来的小银子,在她的朋友圈子里,看见这位汉学家到访香港的新闻,兴奋了。

“鲁白隙先生来香港了,太好了!”

“他是谁啊?”好学生把姚明明扶到她的小床上,问小银子林洛。

林洛赶紧把之前自己博士群组里的对话翻出来跟好学生看:“就是这位非常非常了解武玉环历史的教授啊。我们得找个机会去见见他。”

小银子一刹那又变回了她的历史学者的身份。好学生抿着嘴,在心里叹息她不该放弃专业去做保险。可惜,生活就是这么现实。小银子想去大学获得一份教席非常困难。她又想留在香港,那么也就只能靠保险这份工作了。

说话的空儿,王丽也下班回来了。她一脸精疲力尽的模样。好学生赶紧帮她倒了一杯凉开水。

“你又怎么了?”林洛问她。

王丽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两个舍友看着她,知道不用问,肯定是她老板们又给她小鞋了。等王丽在客厅里缓过劲,看看小银子和姚明明的那间屋的门关着,才问:“伪金毛姚明明在宿舍里的外号回来了?我刚才倒是在路上遇见了但以理老师。他说他后天回美国。”

但以理是王丽在出差迪拜、后来又在伊拉克遇险时帮助过她的“恩公”。他还是小银子教会里请来的一位年轻讲道学者。因为自带的太阳般光芒,是全宿舍女生都非常乐意搭讪的对象,特别是小银子。

“太好了。我们可以托但以理老师介绍鲁白隙先生。他们俩都是耶鲁大学的,可能互相认识!”

“谁?”王丽听见这么个名字,问。

“就是上次在群里讲武玉环的那位教授啊。”

“他不是美国人吗?怎么叫个名字啊?”

“人家是汉学大家。听这名字取的!白隙就是白驹过隙的意思!”小银子满脸崇拜的表情。王丽也生出了好学生的同感,可惜林洛就这样当了跑保险的业务员。

“可是,这两天,你们看见文森特了吗?”好学生突然插进来问。“arry张仲文,文森特的死党,好学生的男朋友问他来着。”

“没,他好像回来以后,就没再出现过。是不是出去别的地方玩了?”林洛拍拍王丽的肩膀,问她。

王丽更不知道了,摇摇头。

等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间,王丽在客厅通往厨房的门口,看着40楼窗外的夜色。霓虹灯的那边是九龙湾对面的维多利亚港和中环的地标建筑们。这些金融界的摩天大楼上的霓虹灯光过于闪亮,好像它们才是夜空里的星星。王丽因此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小银子说,文森特去调查摘星匣子,是因为年夫人答应给他创业基金的事情。她希望熊孩子文森特不是去找年夫人了。

香港最后一次死刑是1966年在赤柱监狱执行的绞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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