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憨厚,大嫂仗义,我这本该孝敬给爹娘的心,全捧在这儿了。晚上,文老五说自己还有事出去一趟,要彻底告别文艺界,除旧岁,迎新年,时令恰恰好,得把文艺界该干的事儿,了结个干干净净!走的时候找柜台拿了些银两,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这一回,可绝对是赌坊妓坊连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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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把闹洞房的赶跑了,比我自己娶个媳妇还累。大年初二,媳妇们都回娘家,我文氏兄弟却偏偏在这个日子,搞了场婚典。赤兔披红戴绿,成了新郎官的坐骑,稳重少言,威风凛凛,见了母马都不动摇,谁都不敢说一句不好。轿子豪华,吹鼓手精干,抬聘礼的队伍排了一长串。众人牛气哄哄地在西关镇兜了一圈,便去往杏花大嫂的家。她家在西关镇北大街的一个中等宅院里,门楣其貌不扬,院里却很有氛围,想必是啄木鸟那个多少有点品位的女人搞出来的小格调。啄木鸟躲着不见人,杏花的爹娘和两个小兄弟在,看到我憨厚的大哥都很满意。婚典一切正常,衙门管大人在西关镇面子大,各路商贾、豪杰,都来捧场,酒楼被我们占满了。我带着大哥挨桌敬酒,那实诚孙子虽然酒量大,但后来终于被干醉。脸上有两道血痕的文老五跟不知道哪个帮派的后生,踏着凳子划拳,吆五喝六,咋看咋融洽,一点儿诗意都没了,看样子,他跟文艺界断得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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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一路平安,典礼基本顺利,虽然酒席上状况频频。先是文老大那憨货喝得晕乎乎走不稳了,还他妈要去敬酒,连包丰师爷武功秘籍里的排遣办法都不记得用,真是傻得可以。二是丐帮的家伙们,帮主成亲,他们还在守着屁一样的帮规,不肯上桌,只受施舍,文老大还夸他们侠义,把老子的脸皮丢了个干干净净。三是文老五那狗东西,说好了跟文艺界再见,昨夜银子也扔了,妓院也逛了,又划拳又拼酒,今天却出尔反尔,又他妈作诗,把老子的脸骨都丢干净了。至于酒醉撒泼、饭菜不来等等,都不值得提。期间,还差点动了武,伪丐帮的乞丐见有办喜事的,便上门讨钱,岂料真乞丐在里面蹲了一大片,若不是文有仁强力管束帮众,我出钱度过危机,那两帮叫花子肯定能把酒席毁了。
唯一欣慰的事情是杏花大嫂实在是个贤惠人,虽说是头一次嫁人,理应按照规矩在房里等候着,可她似乎在家里主过事儿,大大方方地抛头露面,在酒席和婚典上撑起了不少脸面。亲家公亲家母不爱说话,亲戚管大人就得多拉呱。他不拉呱都有人灌他酒,何况他冒头,结果,酒席过半就喝多了,精干无比的四姨太立刻让衙役们扶走,请太太们先回府,自己留下来帮忙应承,真算省心。还有一件省心的事儿,来的宾客我都无心结识,他们对我也没什么兴趣,那些人都是看着管大人的面子来的,并不知道文有智大人的身份其实更牛。他们见管大人喝醉了,便不耽搁,先后撤去。
酒席散了之后,掌柜的跟礼房先生点钱入账,帮众活计各自忙碌,我扶着几乎要倒的文老大,与丐帮几个长老一块儿送客,亲自指挥,直忙到日头偏西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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