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魄地蹲在门前,殷切地希望门内的主人能够打开门,施舍他一碗剩下的饭菜。

他从未发现过,在这一分,这一秒里,自己是如此地渴望见到她。

如果有一根香烟的话,他并不介意点燃,好让尼古丁作用在他的肺腑里,顺带倾吐出一口闷沉的浊气。

他开始有点儿累了,开始有点儿理解那个女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的人生已是一片荒芜。

“笑一个嘛,”女孩说,“听说笑容是人类才会的表情嘞,趁现在还没死,不多笑一下,多可惜啊。”

“我不是在笑么?”舟说,“从醒来的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有笑。”

“你现在这种表情才不是什么笑呢,”女孩说,“牵强,知道么?兄弟,你笑得可是很牵强啊喂,就好像约到了不怎么好看的妹子出门那样。”

“强笑也是一种笑,”舟说,“就好比强盗,也是盗贼的一种。”

“你这是强词夺理!”女孩不忿地说。

“对,强词夺理也是道理的一种。”他不由分说。

“你这个家伙,真没什么人情味。”女孩皱了皱鼻子,小声地嘟哝。

“这是什么地方?”他说。

隔开一个夜晚,他又问回了这个问题,就是在他醒来之后,第一个向女孩提问的问题,女孩至今没有回答他。

“黑岩森林啦。”女孩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就是哪里?”他还是疑惑。

“就是一座森林啊,按版图划分,应该属于两国交界的地方啦,”女孩念念有词地说,“这里盛产一种叫做黑岩的矿物,附近就有一大片的冶金厂,每天都在乒乒乓乓地打造刀枪还有大炮,运到前线去,将那些可怜敌人们炸成肉饼,或者捅得稀巴烂。”

“噢,那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茉莉啊,茉莉花的茉莉,”她嘻嘻地笑,“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噢,我叫舟,”他说,“就船的那个舟。”

“那你的父亲呢?”他又说,“方便说一下么?他叫什么名字?”

“噢,他叫吴凡,平常一直在冶金厂里工作,是一个工头,”女孩说,“最近不知道听谁说,在那个叫做什么北路的地方里,会有一种可以治好我病的药,几天前就走了,说要去给我采药。”

“那你母亲么?”他看着那张摆在桌面角落的一张照片,轻着声又问,“她没跟你们一起生活么?”

“她不在这里。”茉莉说,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很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好烦啊,怎么有那么多问题?”

“抱歉啊,”少年依旧看着那张照片,“只是想了解一下,拥有父亲和母亲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好像已经有点忘了那种感觉。”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拆解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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