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实打实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钱啊,不论是脏钱,还是干净钱,归根结底,都是他们凭自己本事弄到手的东西,”大海说,“如果我们非要去强迫他们把所有之物交出来,强迫他们去行善,去施给那些穷苦的人,这种行为,又和抢钱的土匪有什么不同?”

“但他们获取利益的手段,本质不也是压榨穷人么?”琳强词夺理地说,“将他人的劳动占为己有,壮大自己,然后再压榨更多的人,难道这种行为就是正义么?”

正义,究竟什么才是正义呢?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答案,小时候总是会认为白色代表光明,黑色则代表黑暗,而正义则是永远与白色相伴出现的。

但是,当经历过后,慢慢地长大了以后,才发现原来真正的正义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绝不是单纯的黑白两色那样简单。

更多的情况下,它更接近于两者之间的灰色,这个世界很复杂,人类也很复杂,从不是非黑即是白就能概括的。

好比那些仪表堂堂的贵客们,现在的你只能看到他们坐享其成的作派,却看不到他们背地里正担负的风险。

她多少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失态了,确实不该说这种无理取闹的话来的,就像个不服气的小屁孩,犟着不肯低头,傻兮兮地把内心深处软弱的一面暴露出去。

毕竟,可能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那种程度吧?他也没必要和义务去承受自己的不成熟和软弱吧?但现在想要悔过重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吧?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终究是难以收回的。

说来也是,如果后悔真有什么用的话,那么,世间也不再需要什么警察了,她和她的同僚们都得面临下岗的风险。

“少有不流血的正义,为了文明的前进与发展,难免会淘汰一些不那么适合生存的人,”大海慢慢地说,“你知道吧,就像我们刚才所看见的,不是所有的酒都是同一样的价钱,其实生命的价值也是同理,大家生来便是不平等的。”

“正是因为不平等,所以才造就了竞争,而竞争在另一方面也同样推动着进化的发生,”他继续说,“假若未来真有一天世界即将走向灭亡,人类为了延续,创造出抵抗末日的诺亚方舟,能够登上那艘大船的人将会被视为人类文明的火种,而被选作成为火种的人,绝不可能是平庸之辈。”

“毫无疑问,每一个文明所追求的都是比此刻更加强大的未来,而不是要将平庸与无能一代接一代地传承下去,那只会令得历经无数代人的努力化作白费,令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文明沉沦,逐渐走向灭亡。”

“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明码标价?”她还是不服气地争辩,“哪一个便宜的,哪一个就可以随时放弃,哪一个贵的,哪一个就要好好保护起来,当作文明的火种?”

“怎么说呢,”他轻声说,“其实内心很想说不是,但又不想骗你,因为”他叹了口气,“真实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你才多大?你又见识过多少世界?”她罕见地冷笑。

“是没多大,我也就说说而已,不要当真。”他尴尬地笑,不再多语。

然后,他们陷入了持久的沉默,沟通的桥梁仿佛就这样在一瞬之间断裂了,中间出现了一段冷漠的真空地带。人人读rr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