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听吧。我现在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吗?”
“如今,在皇上那里你初为乱臣,后又藐视皇家,若流连京城,便是连个皇商也混不上,莫是爵位。”
韦绍旸并不接话,只静静地等着。
“父亲年轻时便是镇守辽东的总兵,虽过去了多年,那里也还是有些旧识。我把你送到辽东大营里去,昭武伯赵毅任总兵,平时你也接触不到此人,你知情便可。倒是那里的副千总,乃你的表哥杨贯,到了他的手下,他会照顾你的。”
韦绍旸听到杨贯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眼睛里慢慢恢复了些光彩。此时犹如醍醐灌顶,他这么年,自己汲汲营营名利的时候,少时的好友、表哥早已经到了军营,自己挣功业。
他记得当年祖父和外祖父也是想让自己和杨贯表哥一起去的,只是娘亲恰逢丧夫,只此一根独苗,死活不让自己去,自己年少无知,享乐成性,哪里有这份心思?
七叔自己这房,自来看不起祖母妾氏出身,自然也看不起庶子出身的七叔,明里暗里为难,七叔伤心离家,回来后又怎可能为自己谋划?
韦绍旸看着韦荣琰,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亲人间的温情。
韦荣琰仍是冷肃淡然,并不因为韦绍旸的改变而动容。韦绍旸起身郑重地跪在韦荣琰的面前,磕了个头,也并不什么,起身往出走。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回头:“七叔,花其嫣恨七婶,上次七婶动了胎气,便是她绊了七婶一脚,眼下,她有些觉察到侄儿……,或许会更变本加厉。”
韦荣琰仍是一派处变不惊的神态,韦绍旸笑了笑,“七叔显然早已知情,这我也就放心了,七叔防着她,她自然什么也施展不了,这样于她也算是最安稳的吧。”
韦绍旸没有为花其婉着想的话,他知道,七婶自然有七叔守护而韦绍旸作为花其嫣的丈夫,能给她的也就剩下少奶奶的头衔和提醒七叔防患于未然了。
韦绍旸走了,杨氏的泪水没有留住他,花其嫣的疯闹更没有留住他,阖府之中,唯有国公爷对他的走感到无比的欣慰,觉得自己就算撒手也没有遗憾了。
花其嫣认定是花其婉夺走了韦绍旸,他宁肯远走投军,宁肯放下对韦荣琰的仇恨,也要保她周全?花其婉的名声比他的命和仇恨都重要!可是,他留给自己的是什么,四个字:好自为之。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走了,她如何能好?
花其嫣从此真的恨上了花其婉,这种恨不同于以前的嫉妒烧心,这种恨是失去最心爱之物的痛楚,如同有鼠啮心,是尖锐持续的。
然而,花其嫣的恨注定没有发泄的地方,韦荣琰将花其婉护在象牙塔中,他将晏如院从国公府中独立出来,只留了去正院的西侧门,整日有人把守着。花其婉给老太太晨昏定省,出入都有凌葭跟着,花其嫣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在这种毫无办法的压抑中,花其嫣慢慢地冷却下来,她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愚蠢,她要等待机会,她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花其嫣不再盯着花其婉,她跟国公爷要了一部分产业,她开始打理生意,开始跟外界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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