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儿子现在对她只剩下恨和鄙夷,她下意识的朝肖安的方向望去,后者目光清辙如水,坦然的不偏不倚的和她对峙着,平静的又带着寒意,似乎看透她内心的丑恶和无助。

她淡淡的开了口,“傅阿姨,这么些年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傅容头一回不敢看肖安的眼睛,嘴上却倔强不肯服输:“那是你自已倒霉!”

李斯年无奈道:“您闭嘴成吗!”

傅容冷笑一声,李斯年也知道肖安厌恶他的父母,低声跟她说一声,“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她平静的点了点头,在他们一家三口转身离开,又听见她在他们身后冷声道:“你毁了我你又得了什么?你就这样抱着恨过了一辈子吧,千万别停,继续毁你自已,也毁你儿子,你就配过这样的生活。”

傅容身体微微一颤,突然快步走进电梯。

一家三口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但是谁也没开口说话,傅容的脸色很难看,李培知道肖安的话刺中傅容的要害。

回了病房,李斯年失望的看着他的父母:“她到现在仍旧保护着李家的名声,你们却学不会说句对不起?”

傅容突然恨声道:“我把你都送给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对于肖安和李斯年的关系,她已经认命了。

他怒道:“她不稀罕,一点也不稀罕我!”

像是要挽回颜面,傅容硬声道:“那也不是因为我,她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大老远回来,要三更半夜守着他?”

傅容气结,因为肖安这件事,李斯年早就和傅容闹翻了,两人根本说不到一起。

李斯年对他妈失望透顶了:“他刚救了我,你想的却是这件事?也难怪你能干出那些缺德事!”

“李斯年,我是你妈!”

李培怕闹下去更难看了,打着圆场:“我们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确定李斯年没什么事,又有单涛守着,李培也没什么不放心,肖安回来了,李斯年心早到她身上去也,那里有空管他们。

傅容恨恨的转身先出了门,进了电梯夫妻俩谁也没开口说话,李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傅容的低泣声。

李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放下吧,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已。”

李斯年的病房离并不远,他想过去陪陪肖安,转念想着肖安刚见过傅容,他觉得肖安一定对他厌恶之极,也不敢过去触她的霉头。

肖安后面眯了一会,醒来是被护士低低的脚步声吵醒的,发现自已身上还盖着一件厚实外套,旁边的椅子上李斯年睡的正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外面天色还灰蒙蒙的,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她把外套盖在他的身上,轻手轻脚的走到玻璃窗前,周敬云还是悄无声息的躺着,值班的护士在做记录,见了肖安做了个的手势,示意她安心。

这个点医院的食堂已经开了,她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胃有些难受,要了一碗热粥和一个韭菜盒子,吃完上去周敬云已经醒了。

李斯年已经在病房了,周敬云还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眨眼回应,见了肖安进来,手指动了动,肖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在呢。”

周敬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肖安,那双几乎没有温情的眼睛里在看见肖安的眼神只有无尽的眷恋和温柔,李斯年怎么会不明白这双眼睛里的东西,一直掩藏着自已心意的周敬云经历过生死后,会有勇气放下心里深刻着的自卑,去拥抱他深爱的姑娘?

肖安在周敬云耳边软声细语,李斯年觉得此刻站在他们身边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他内心落寞又艰涩,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周敬云是在三天后转到普通病房,总算是脱离了危险,肖安住在附近的酒店,看样子是随时打算要走的,李斯年失望的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周敬云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私心里希望肖安这辈子都不要知道,可他希望她能回来。

一个礼拜后,周敬云脱离了危险转到普通病房,勉强能坐起来。

这天阳光明媚,她起了个大早,给他熬了点骨头汤,又在路边的花店买一束花。

周敬云吃了一点流食,她给他盛了汤,“听说喝这个有益于伤口愈合。”

他还虚弱的很,她亲手喂的。

他笑:“李斯年看见了,要吃醋的。”

她不动声色道:“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他想了一会,轻声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救李斯年吗?”

这也是肖安想知道,李斯年肯定也想知道的,因为周格,周敬云差点杀了他报复。

“我那时就一个念头,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你会活不下去的。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有替他挡这一刀,你回来看到的就是他已经冰冷了的身体,你会怎么样,再出一次事故还是在后半生的悔恨中度过?”

她被揭穿了,有些不甘心的反驳道:“我为什么要悔恨,我又不欠他的。”

他目光了然的看着她,“因为你爱他,出了这个事,别说你没有庆幸过他还能安然健康的活着,要是他真的死了,你不会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你对他的怨恨会变得不足一提,剩下的就是日复一日的痛苦和悔恨,”

他说中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羞愧的不敢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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