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就会提醒自己杀过人,就会激起她的恨,她对李斯年所有的感激都没有了,对他的爱也没了。
她冷冷的道:“你跟他说说吧,要是实在为难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对我好是因为他过去欠我的,我没有觉得我需要对他感激第零,他再有钱都是他的,我不稀罕,我只要我自己的。”
钟倩被她气笑了,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肖安了,原来她也不是这样的,都是李斯年惯出来的。
“你以为这样你就没欠他的,你的嗓子不是他治好的还是你爷爷的墓地不是他让人找的?你在棋院里过的自由随性,只要下好棋,什么事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不是他在你身后,你以你有那么自由?我承认你是天赋了得的棋手,可是如果不是他,你早跟你哥一起走了,怎么会有现在?不能你现在风光了,就过河拆桥吧!”
肖安现在听不进这些,所有加起来都不及她杀人,不及她受过的屈辱让她恨:“你没受过我的苦,你什么都不了解,没有权利来评价我的对错,我没有对不起过李斯年,他都没有说什么,你就别来打抱不平了!”
那头冷笑一声,“你真是好的很!”
虽然钟倩很讨厌她,但也一定会跟李斯年说,哪怕是为了告状。
早上七点接到李斯年的电话,他知道她的作息习惯,算着时间给她打的。
他问她:“要钱做什么?”
“我听钟倩说了股份的事,不过你给的股份我不要,我只要回我的本金就行了。”
她不肯说理由,他竟然也不生气,“五百万够吗?”
她给过的本金差不多就这个数,“够了。”
“我一会转给你。”
她刚要挂电话,他又低低的:“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吗?我真的担心你。”
“跟你说也无所谓,我和周敬云他们合伙弄了一个俱乐部,也需要钱。”
那头有些失落道:“知道了。”
不到十分钟钱到了帐。
“你还需要多少可以跟我说,多少都可以。”
她越恨他越是不肯欠他的,“够了。”
他又低声道:我想你了,想的都睡不着觉,你要有空给我打打电话行吗?
她刚问他要了五百万,可是她语气还是硬梆梆的,“我真的没有空。”
半个月以后老秦准时的跟她要钱了,肖安只给了一半,他很生气,“剩下的一半一个礼拜之内,你十三岁那年的事是我去善后,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你现在的一切,前途梦想还有你的男朋友,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毁了,以你的身价,三千万买一个未来很值了。”
老秦在她身上挂了一把沉重的枷锁,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桥洞里的记忆,她嫌弃自己,耳边是老秦的威胁,一切又无能为力,大概生不如死也就是这种滋味了。
天亮才闭了一会眼,梦见自己举着石头,手心里都是血,台下很多人朝她吐口水,他们叫她杀人犯。
耳边是傅容冷冷冰冰的声音:“我儿子不可能看得上你。”
她转过头,李斯年就站在她身后,高高在上跟她说:“你真脏!”
她大汗淋漓的醒来,一直坐在到天亮,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今天的路来之不易,她不想再回到过去。
最坏的打算还是得卖房子,找了中介给房子估了价,因为中心地段,市价已经逾千万,很不舍可是犹豫了很久,还是让中介挂出卖。
她觉得很对不起尚纪,他呕心沥血为她的未来铺好了路,而她竟然连他给的安身立命之所都要卖了。
转眼过了元旦,周敬云回来了,已经开始供应暖气了,肖安刚挂完的老秦的电话,接到周敬云的,飞奔下了楼。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身长玉立,只是一脸的疲惫。
肖安已经很久没见他了,看见他站在桔黄色的灯光下看着她微笑,她心里的重负和痛苦好像也能减轻一些,因为他是她的同类,和她一样都是黑暗里走来的人。
“刚回来了吗?”
“嗯,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打开了车门让肖安上了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吩咐司机开车。
“去哪儿?”
“吃饭,我还没吃饭,你吃了?”
她摇头,她吃什么都没胃口。
他盯着她的脑门瞧,“头上没留疤吧。”
她出院了他才知道,他正好也忙的不可开交,打过电话知道她没大碍也就没着急赶回来。
“耳后侧刮了一点疤,不过不太明显。”
他让司机开了灯,“转过来,我看看。”
肖安一怔,他已经凑过来伸手撩开了耳后的头发,小拇指盖了大小,也不是特别明显。
他的手指在疤上蹭了蹭,“姑娘家的,这多难看哪。”
指腹温热的触感让肖安冰冷空洞的心也找到一个支点,可以把他当尚纪吗?她太需要温暖了。
她逼自己笑笑:“耳后侧看不见的,就算把头发扎起来不留意也看不见。”
他松开了手,皱着眉头道:“这是第几次了?女司机。”
第一次撞护栏,第二次差点丢了命,这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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