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推了推眼镜,淡然的姿态一如不苟言笑时的邵涵:“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邵涵准将,当时我正在医院休养,怎么会知道前线的情况?”

邵涵单手拎过他的衣领,目光森然:“跟了我这么久,你还不清楚我的规矩?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觉得我会来找你?沈文敬,念在旧情,我没有将你起诉进军事法庭,但你胆敢对我说一字的谎,我都会让你身败名裂。好好想想你刚满月的孩子,再说话。”

她松开他的衣领,退后了两步,倚在柱子上。

沈文敬手撑在石桌上,俊秀文雅的外表逐渐皲裂,狰狞之色从他面上透出。

沈凝蹲在一处不远不近的草丛里,有一根树枝戳在她腰间,似乎在开玩笑,警告她别动。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汗水沾湿她额前的碎发,她咬紧牙关,静静地听着他们隐秘的交谈。

透过树隙,她看到沈文敬摘下了无镜片的眼睛,折叠起镜腿,把它放在石桌上。

他凉薄道:“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你要我承认什么?是我在她机甲上动手脚,是我在她的药里加了可致幻觉的违禁药物,也是我拿你作借口,引她进那龙潭虎穴。但她不是没死吗?有什么好计较的,我——”

“啪!”邵涵甩了他一巴掌。

巴掌声穿透宁静的夜空,在静谧的空中花园中显得格外响亮。沈文敬向右偏过脸,温和的眉宇舒展了,他温柔地笑着,说出的话却阴冷骇人:

“生气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么说你就生气了?这可不像你,你一向自律又自强,难道没了一个二世祖就活不下去?你可真让我们失望。”

邵涵揉了揉眼脊,面露疲惫:“我就问你一件事,谁给你透露的沈凝的行踪?”

“这重要吗?最终目的既已达成,还在乎过程做什么?”沈文敬嗤笑了一声。

“别废话。”邵涵抬腿踹了他一脚,他站在原地,生生地挨下她一脚,纹丝不动。

“我不能说,或者说,我说了跟没说没差。”沈文敬重新戴上金边镜框,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表情。

邵涵低声咳了几声,她搓了搓手臂,不受寒。沈文敬见她如此,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小了许多,沈凝这回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她说了几个词——很虚弱,时间不多,保护她。

沈文敬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又何必,既然今天是发情期,你就应该避免出现在人群前。”

“呵,错过了今天,你要躲我到何时?”邵涵提了口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沈文敬双手插兜,看了她很久,最终动了动嘴唇:“是一封匿名邮件,上面说了沈凝的所有近况,包括她半恢复的记忆,以及你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事。”

邵涵扶着柱子,表情不知是悲哀还是失望,她扯了扯嘴角,眼眸半垂:“就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加害她吗,我怎么带出了你这样的兵!”

她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他静静地受着,笑容灿烂道:“你没想到,我们也没想到,为了一个人,你甘愿放弃所有,丢下我们。我变成今天这样,不就是你造成的吗?”

她握紧拳头,过了好久,她抬眼,手指外边,不喜不怒道:“新婚快乐,慢走不送。”

沈文敬没有犹豫,走了几步,忽然低笑道:“omega的你的确可惜了,今日你竟然连一只老鼠都没发现。”

他若有所思地往沈凝藏身所在的草丛看,沈凝心惊地低下头,偷窥被抓的尴尬笼罩在她身上。

沈文敬走后,邵涵拉下他的外套,丢在桌上,冲蹲在草丛里的沈凝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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