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随口说:“你们生意不错哦。”

小姑娘把零钱放进收钱匣,笑着答:“早上更好,中午了,没多少人吃面。”

“嗯…中午吃饭的多,”严衍顺手一指对门:“对面那家老干妈私房菜,是不是味道难吃,我看没几个人啊,老板这么开着店不得亏本?”

收银姑娘探长脖子,视线越过柜台,顺着他手指向望去,嗤笑:“他们啊,嗐,以前生意是这条街上最好的,也不是难吃。”

严衍惊讶:“那怎么没人去?”

小姑娘交叠双手,抬眼望向严衍,啧啧有声:“出事儿了呗,前天还是上前天来着,客人在他们家泡椒鸡爪里吃出手指头。”

手指头?严衍竖起耳朵,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手指头。”

小姑娘转转眼珠子,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人手指头,人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小拇指:“反正把店老板叫来,两人在大街上争吵,最后姓赵的赔了两万块呢。”

“真是人指头?”严衍盯着她的小拇指,忽然联想到,王娟也丢了左手小拇指。

“啊?”小姑娘想了想,瘪嘴否认:“我听他们吵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也不可能真是吧,姓赵的说是他儿子的玩具,不小心丢进泡鸡爪的坛子里了,应该不是吧。”

“不过出了这事儿后,他们店里人就少多了。”小姑娘幸灾乐祸:“暴发户,装洋相,这不就给他还回去了。”

“欸对了,我来这儿想找个人,我弟,前两天跟我吵架,离家出走,你看见过他吗?”严衍摸出手机,翻开他唯一一张颜溯的照片,那张栀子花照。

幸好没删,严衍暗自庆幸,他摸摸鼻尖,将照片递给收银小姑娘。

收银姑娘一眼扫过去,将手机拿起来,感叹:“你弟长得真好看,他在当明星?”

“没,自己开店做生意。”

“哦哦。”收银姑娘仔细地看了看,望天思考,拍桌说:“欸,是有这么个,就那天儿,对面吵架的时候,周围不是一堆人看热闹吗,他就站在人群外,特别安静,听他们吵。”

“当时我就想这人真好看,跟明星似的,我还偷偷拍了照!”小姑娘献宝似的拿出来,翻出那张侧面偷拍:“你看看,是他吗?”

正是颜溯!

严衍激动,点头说:“是他,谢谢你。”

小姑娘笑:“不谢,祝你早点找着你弟。”

“嗯。”

“欸那个,能不能把这照片发我一张,真的好好看,我想用来做屏保。”小姑娘星星眼。

严衍哭笑不得,将栀子花颜老板的照片发给她。

红烧牛肉面好了,严衍三下二除五吃了面条,顺便联系张科:“科子,我给你定位,找工商部门调资料,查查固山县一家中餐馆,老干妈私房菜。”

张科二话没说,联系工商调营业资料。

老干妈私房菜,位于宁北市固山县莲花街142号,营业执照登记经营者为赵志刚,个体户,注册日期,四年前。

赵志刚,34岁,男,小学学历,已婚,妻子和孩子住在城里,曾因故意伤害罪吃过三年牢饭。

原本是无业游民,五年前在银行贷款做生意,盘了固山县莲花街的店面,主营中餐,没多久,就把银行借款还清,还存了一笔。

自从开始做生意后,原本贫穷的赵志刚渐渐发达,银行存款也越来越多。

不过他刚开始做生意时,反而进账最多,银行存款净流入最大,往后这四年反而不如头一年。

严衍回到市局,对比赵志刚和吴永桂的资料,分析他们的生活轨迹。

吴永桂,29岁,他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在五年前,狼人案发生之前,吴永桂和赵志刚一样,手头没几颗米,都过着拮据的生活,吴永桂甚至没钱结婚买婚房。

但某一天,几乎同一时间,这二人境遇突然好起来了。

吴永桂买房,赵志刚盘店面,两人好像都经历了天上掉馅饼的事,尽管看上去都是正常人生轨迹,但明显能发现其中诡异的同步。

严衍心中疑虑和不安加剧。

他回了一趟固山县,下午三点左右,老干妈私房菜就剩了两个店员。

有一个在打扫卫生,另一个在收银机前清理收入。

严衍走进去,出示了警察证件,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老板赵志刚在哪儿?”

那两名店员吓住了,打扫卫生的放下扫帚,收银机前的将零钱放入匣子,一齐走到严衍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说:“老板不在,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给老板带话。”

严衍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们,那两人顿时如坐针毡,惴惴不安起来。

“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人吃出了人手指头。”严衍幽幽道。

扫地的立即摆手解释:“没有的事,是老板他儿子的玩具。”

“是么?”严衍笑了下,霎时目光一暗,厉声喝问:“你们老板,究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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