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燕燕所言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庄亲王妃还是相信楚妙彤不会打楚燕芸一事。
萧思蕊经常提起楚家二小姐如何得直爽仗义,这样一个心中藏不住事的姑娘,绝不会做出污蔑他人的事情。
姜国公夫人瞧见庄亲王面上的神情,心中一紧,咬牙指着楚燕燕道:“王妃娘娘,她信口雌黄,楚妙彤分明就打了燕芸。”
楚妙彤心性简单、极易激怒,而楚燕芸在这种事情上又向来不会失手。
所以事情一定会按照她们预期的一般发展。
“国公夫人,燕燕知道您心疼自己的侄女,但也不能因此就是非不分。”楚燕燕漂亮的双眸直直地瞧着姜国公夫人,长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水,“而且,您和王妃娘娘一起进的屋,什么都没看见,便凭借着大姐的一句话而断言二姐的不是,未免过于有失偏颇了些。”
说者“无意”,听着有意。
庄亲王妃听此,面色微变,目光落在楚燕芸和姜国公夫人的身上,脑中不由回忆着今日与魏氏从相遇、到携手来此处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对方像是有意为之。
眸光渐渐变得锐利,眼底含着几分不喜。
楚燕芸注意到庄亲王妃的眼神,心中突突直跳,看着楚燕燕那张俏丽脸蛋上露出的怯意与执着,就感到无比地愤怒:“楚燕燕,舅母只是在称述事实,一直胡言乱语的明明是你!”
语气也不禁一扫先前的柔弱,甚至透露着些许恶意:“你一再颠倒黑白、败坏我的名声,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我心思歹毒?”楚燕燕面色瞬间尽褪,双唇泛白,“大姐,你竟然这般想我?”
身形摇摇欲坠,神色悲伤,与身边的楚妙彤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萧思蕊和容远一上楼,入目便是哭成泪人的楚燕燕、以及面颊红肿的的楚妙彤。
“楚燕芸,你太过分了!”萧思蕊三步并两步跑去扶着她们二人,气得面颊通红,“燕燕和妙彤招你惹你了,你为何非的揪住她们不放?”
楚燕芸在萧思蕊的指责下,心中涌起无限委屈与怒意,又看了眼神色冷漠的庄亲王妃,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姜国公夫人见此,也在一旁干嚎,说着楚燕燕和楚妙彤的不是。
一时之间,屋内哭声贯耳,惹得庄亲王妃不耐地蹙起眉头,看向楚燕芸和姜国公夫人的目光含着几分厌恶。
装模作样地做给谁看呢?
容远瞧见庄亲王妃面上的不耐烦,适时上前拱手作辑道:“草民参见王妃娘娘。”
庄亲王妃拧着眉随意地扫了他几眼,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时不由一滞,随即神色自若道:“不必多礼,你是这家店的掌柜?”
“回王妃娘娘的话,草民是这家店的东家,但日常全由孙掌柜管理。”容远垂首淡笑着回答,神色恭顺,“孙掌柜先前一直陪在楚二小姐身边挑选衣裙,您不如问问她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
庄亲王妃缓缓点头应允,瞟了一眼垂首立在一旁的妇人,示意她上前答话。
孙掌柜不动声色地与容远对视了一眼,俯身行礼:“民妇参见王妃娘娘。”
庄亲王妃淡淡地点了点头:“说说吧,先前都发生了什么。”
楚燕芸看见孙掌柜的瞬间,眸光倏然一亮,喜悦之情几乎要溢出心房。
孙掌柜先前目睹了全程,包括楚妙彤扇她耳光的情形。
只要孙掌柜将所见所闻如数道出,届时便是她翻身的机会。
楚燕芸瞧着孙掌柜的侧影,细细密密的喜意爬上了眼角眉梢。
她垂下头,嘴角笑意痴狂。
若将楚燕燕和楚妙彤死死地钉在“心机沉重、罔顾姐妹之情”的板子上,她就成了最无辜、最可怜的。先前的流言都会不攻自破,而楚燕燕也再无机会嫁入皇家,成为豫王妃。
也再无能力报复姜家。
“回王妃娘娘的话,先前楚大小姐与楚二小姐的确发生了争执。”孙掌柜目光低垂,盯着地面上的青砖,眸光浅淡,“原因是二小姐先看中了一件湘裙,却被大小姐截胡,一来二去便发生了争执。”
孙掌柜顿了顿,在楚燕芸期待的目光下,继续说道:“二小姐见大小姐真的喜欢,便提议买了送给对方。谁料,大小姐却因此大怒,指着二小姐说她瞧不起自己。二小姐有心辩驳了几句,结果惹来了大小姐更多的怒火,甚至硬生生挨了大小姐一巴掌……”
“你胡说!”
话音未落,便被楚燕芸失声打断。
她抬首撞入庄亲王妃厌恶的眸底,心情一下便跌入了谷底。
楚燕芸脚步踉跄了一下,心知自己的一切谋划都泡汤了,一切都完了……
庄亲王妃已经相信了孙掌柜的话,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况且,她也找不出比孙掌柜更加有说服力的证人。
孙掌柜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王妃娘娘,民妇并非胡言乱语,还请娘娘明鉴。”
庄亲王妃点头挥手示意她退下,而后扶着婢女的手臂站起身,神色冷漠地瞧着楚燕芸和姜国公夫人:“本王妃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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