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蓉忙道:“都是奴婢糊涂,竟忘记请侯爷先进屋去。”

萧盏心系楼挽裳的病情,听了那小丫鬟的话便麻溜地进去了,并没有怪罪她。

房间里,暖香融融,病恹恹的美人独倚绣床,脸色苍白,黑发如瀑。

萧盏走上前去,双目隐忧:“姐姐这是怎么了?”

楼挽裳着实难受,示意语蓉将东西先端过来,她趁热喝下,稍稍得到舒解,却仍是虚弱地摇摇头:“你莫担心,不过是一点子小事,过几天便大好了。”

虽然她说话时尽量将语气放轻松些,细看其眉间却是颦颦若蹙,萧盏便打心里认定她在强颜欢笑,必是病得狠了,怕他担心才如此说道,当即便急红了眼眶,用力握着楼挽裳发凉的指尖:“姐姐别怕,我这就进宫去叫最好的太医,定不教你有事!”

说着便欲离去,看上去风风火火的样子。楼挽裳没有什么力气,赶忙示意冯嬷嬷等人拦住他。

“侯爷过于急躁了些!我们姑娘还没到请太医的地步!”

“当真?”萧盏不信,他从未见过好似纸人一般的婉姐姐,羸弱到轻轻一戳便会碎掉。

“当真,我骗你作甚?”楼挽裳有些吃力,一手抓着锦被的一角,另一手还伸在被窝里拿汤婆子焐肚子。

萧盏又走到床边,听芙见状,连忙往他那边塞了一只绣墩,无声地阻止他去坐床沿。

他这会儿下意识地坐下,依旧拉着楼挽裳,将她发凉的手捧起,搁在胸口取暖,又问她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楼挽裳隐晦地提了一字半句:“前儿在寒风里待了太久,肚子疼,真不碍事。”

萧盏奇怪,为何前几天受了寒,今日才发作?但见婉姐姐羞恼地□□他不准再问,便只好听从。

这时有人将冯嬷嬷叫了出去,她再回来时,笑道:“姑太太府上得了几对儿野狍子,她尝着比鹿肉鲜美,便叫人抬了一只送到伯府,老太太顾怜姑娘,特让人送了一些过来。”

楼挽裳点头:“嬷嬷去处理吧,最好中午留侯爷用饭时便能摆上。”

冯嬷嬷领了命下去了,萧盏笑道:“真是奇了,这年头兴送狍子不成?我刚还在街上碰见了朋友,他说怀远侯也得了这东西,他家二少爷邀我明儿去吃呢!”

不料楼挽裳闻言却是一笑:“咱们说的便是同一家了——我那姑母嫁了沈侯爷,你说的二少爷便是我表弟。”

萧盏有些不高兴,怎么又出来一个弟弟?!

病中连反应也一并迟钝起来,楼挽裳没留意他的表情,接着道:“你明儿有约,那正好,我不舒服,不能陪你读书习字,你倒不如跟着朋友去快活快活。”

起先萧盏不同意,说自己不能扔下生病的姐姐出去吃酒,楼挽裳好说歹说,终于劝得他明日不必来了。

临走时路过香炉,萧盏忽然回过头来,问道:“为何姐姐每月都有几日要熏这浓香?”

楼挽裳脸上一热,总不好告诉他是用来祛血腥味儿的,只好憋了半天才道:“喜欢而已。”

萧盏听后,特地询问了送他出门的听芙,得知那是产自波弋的“荼芜香”,若是浸入地下,土石都有香气,珍贵的很。他不禁暗暗在心里,想着让人多弄一些来。

他不知楼挽裳究竟是染了何种疾痛,却一直记挂在心里,回去问过祖母和代云,又被搪塞了一番,都告诉他没什么大事,稍作休养便可痊愈,祖母还让他这几日就不要去别院搅扰楼挽裳了,她自会遣人送些补品。

次日晌午,楼挽裳收到了萧老太太的一番心意,见到全是些益气补血止痛的,登时红透了一张脸,以为是昨天听芙送萧盏之时多了嘴,便埋怨她道:“你也真是,这等事也能同侯爷讲的?”

听芙真是一万个冤枉,连叫道:“姑娘冤死奴婢了!侯爷问奴婢姑娘熏得香叫什么名儿,奴婢只答了这个,并不曾嚼舌啊!”

“那是我错怪你了,对不住。”楼挽裳明白了,许是萧盏不明就里便去向老太太讨教,结果被老太太知道了,便顺手送来些东西。

可这也同样让人臊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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