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要持续泡一个时辰,浴桶底下有火精石,卫临不需要担心水温凉了会感冒。
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很困顿,或许是因为现在时间太晚了。
他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一个时辰还早,便靠着浴桶边缘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的睡醒了一觉,一个时辰早就过去了很久,他起身穿上了衣服,系腰带时,腰侧的那块鳞片又若隐若现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就没管了,左右也不知道究竟为何。
从洗浴室回到房间时,窗外已是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穿透窗户撒在地上,泛着着银白的暖光。
一声夜莺鸣叫传入耳中,他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天门之上怎会有夜莺?
他在窗前驻足了片刻,一只夜莺扑棱着翅膀向他飞来,直接站在他肩膀上收起翅膀,两只爪子小心翼翼的往里挪了挪,与他紧贴着挨蹭在一起。
他茫然的抬手去抚摸夜莺的背脊,这只夜莺非但没被惊扰走,还十分亲昵的蹭了蹭他侧脸。
这只夜莺出现的过于突兀,卫临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在他愣神之际,夜莺在他肩膀上蹦来蹦去,一根灰色的翎羽从翅膀上落了下来。
翎羽轻飘飘的落下,卫临伸手去接住,当手指捏着那片翎羽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属下九凤参见谷主。〕
有人在与他神识传音。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卫临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捏住翎羽。
他有些紧张的环顾了四周,窗外夜色正浓,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收回探寻的视线,转而想到修仙世界里神识传音可在千里之外,与他传音自称九凤的人应当不在此处。
肩膀上的夜莺依旧在他肩膀上蹦跶得欢快,估计这只夜莺是九凤为了避免被段玺察觉,转而用来与他传音的媒介。
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觉得原主的手下都不见了很奇怪,原来是都被隐藏在暗处了吗?
他有些想不通了,原主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他不动声色的压住眼中的疑惑强装镇定,心里默念道:〔何事?〕
〔朱雀神魂已经寻到了,但刑老狗盯得很紧,还有着重重禁制,想要突破进去救出朱雀,还需一段时间。〕
朱雀……
卫临攥紧了手里的翎羽。
朱雀原本是原主的属下之一,是段玺的母亲。但原文剧情中朱雀已经被原主亲手所杀,并且将神魂封印在了一支寒梅里。
九凤给出的信息,与原文剧情完全相悖。
杀了段玺母亲的原主,不可能不知道朱雀在那里,更不可能会让手下去救她。
这个时候,卫临不得不怀疑起原主杀了段玺母亲的剧情的真实性。
〔谷主?〕
那头的九凤久等不到他回应,忍不住疑惑的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自己没有任何关于原主的记忆,未免让九凤起疑,他尽量言语简洁的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刚说完这句话,他听到院外有动静,肩膀上的夜莺顿时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出了窗外,脑海里那道神识传音也被切断了。
“夫人这么晚还不睡,在做什么?”
院门外,红发玄衣的段玺抱着双臂,微抬下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
卫临捻着手里的夜莺翎羽,神情淡然:“闯进来了一只小可爱,我就逗弄了一下。”
段玺眯了眯眼:“那小可爱呢?”
“被你惊走了。”
卫临冷冷的扫他一眼,然后关上了窗户。
段玺盯着透过窗纸的暖黄烛光,没过多久屋内黑了下来,屋里的人似乎去休息了,他在院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黑暗中,卫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全是关于段玺母亲和原主的事情。
越是深想,越发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果朱雀不是原主杀的,那么杀她的是谁?又是谁带走了段玺的姐姐?原主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跟段玺解释?还是说解释了段玺不信?
一个月前原主和段玺到底发生了什么?原主为什么会走火入魔,又为什么让所有手下潜伏在暗处不动,自己明知可能会死仍独自涉险?
九凤口中的刑老狗又在这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个问题纷至沓来,卫临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百思不得其解,他长吐一口浊气,干脆放空了脑袋什么也不想。
睡意很快袭来,他闭着眼睡熟了。
窗外树影婆娑,夜风拂过时,清脆的枝叶晃动声此起彼伏。
黑暗的房间里,有人缓步走来,最后站在了床边。
乌云被风吹散,月光又穿过窗纸撒入屋内,照亮了来人的半张脸。
是去而复返的段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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