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区内的炮弹轰炸声终于归于寂静,偶尔只能听见零星的几声枪响。而这时,据此甚远的某地,有两个身影正在城市废墟中狂奔。

一个半小时过去,余溪已经领着柏启明,绕远路从工业区侧面逃离到了昨晚小队停下来休整的地点。

这里离工业区已经很远了。

站在高处远眺,依稀可以瞧见大部队驻扎地所在的废城轮廓。

那名被俘虏的男人中途醒过来一次,余溪嫌他吵又再次把他打晕了。柏启明背着他跟在余溪身后跑路,汗流了满脸,累得不行。

“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柏启明大喘着气,他实在是扛不住。

余溪回头看了看他的情况,倒底没过分压榨劳动力,点头道:“行吧,正好也该审审他了。”

手指指地上的俘虏,她问:“你会审问人的特殊手段吗?”

柏启明猛摇头:“不会不会,这个我真不会。”

“那你会什么?”余溪随口问了一句,语气很平常。

“…我什么都不会。队友们总嫌弃我办不好事,拖他们后腿,这次也是被队长赶出来的。”柏启明低着头,小声自嘲,“我不怪他们,实力弱,枪拿不稳,反应也不迅速,这样的人,我都觉得嫌弃。”

余溪有点儿尴尬。

她本是想探探对方的底,不曾料却是无意间戳中了人家心窝子上的伤。

不过,柏启明的遭遇,倒是和委托者很像。思索一下,余溪将被汗水濡湿手掌在衣裤腿上搓了搓,走到柏启明身边蹲下。

“来,同伴。”她伸出手,摆出求握手的姿势。

柏启明睁大着眼睛茫然看着她。

余溪没耐心跟他多耗时间,直接抓住他的手摇晃几下,松开后,便说:“好了,从现在起,咱俩就是结过盟的朋友了。”

“谢谢你。”柏启明眼睛瞬间湿润了,一脸感动地看着余溪。

余溪眯眼笑着,小白牙都露了出来:“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互相交一下底,前女友、现女友这些感情史呀,都跟我说一说吧。”

从未见过结盟还有这种操作!

你其实就是想问人家跟方雅雅是什么关系吧。

柏启明反正是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他没想到余溪竟然如此八卦。

噎了一下,柏启明囫囵回复道:“我有一个,呃…前女友。”

哦豁!

闻言余溪眼睛一亮。

来了来了,要切入正题了!

她内心激动无比,表面却平静如常,瞧不出一丝异样。

“是方雅雅吧。”余溪轻飘飘点出这位前女友的身份,而后语调平淡道:“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呢?”

柏启明挠挠后脑勺的短发:“是雅雅,我跟她分开已经有十六天了。”

“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余溪诧异,真没看出来这人对方雅雅用情还挺深。

一般人对于分手时间的回答都只会给一个大致日期,比如半个月啦,一年多啦,某年某月或者干脆岔开话题不回答。像这种专门在心中记着天数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个余情未了的标签。

柏启明脸颊微红:“不、不是……雅雅说分手来得太突然了,我觉得她可能只是跟我闹小脾气,学校合并,到了新环境会紧张会不适应这很正常,等她不生我气了,我们就会和好的——嗯,就是这样。”

他说完,还自我鼓励式地拍拍心口。

“秦耀你认识么。”余溪忽然问。

柏启明点头:“认识的,他很厉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指挥官,我很佩服他。”

“那方雅雅呢?”

“哎?”

余溪叹了口气,说:“方雅雅也很崇拜秦耀吧,容我猜测一下,你俩闹分手的时候,方雅雅是不是跟你说过‘只要你能做到怎样怎样’,或者‘你能像谁谁谁’你俩兴许就不会分手这之类的话?”

柏启明垂下脑袋,半晌,才怏怏点了下头。

余溪怜悯地看了眼他。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绿得会发光了。

“行啦,别伤感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人活着呢,就得朝前看。”余溪虽然不懂爱情,但她清楚明白及时止损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有些时候,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这种‘用真爱苦苦等待你回来’的做法有什么意义?

能得到什么呢?

情人的回头,亦或是感天动地?

只怕最后会让人觉得脑子有个长满茵茵绿草的深坑吧。

拍拍柏启明的肩膀,余溪站起身,走到俘虏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偷听别人讲故事是不是觉得挺开心?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来好好交流一下。”

柏启明一惊,反应过来后脸色立马爆红:“这人、这人,他、他……”

余溪回过头:“真诚建议你平时多去练习顺口溜。”

口吃是病,得治。

万事不能心想就成,余溪和俘虏之间的交流并不顺利。对方到底是正规军人,受过专门训练,嘴紧得很,威逼利诱通通来一遍都撬不开。

浪费了十来分钟,余溪放弃了。

其实她也知道不少古代拷问犯人的方式,像拔指甲、撬牙齿、一根一根折断脚趾等等,不需要任何工具,行动起来很简单……唯一有点可惜的事,缺点太明显,太过血腥残暴。

不过,这种惋惜的念头刚从脑袋里冒出,就被余溪狠狠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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