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聂飞喉咙一哽,仿佛有什么奇怪的情绪要涌上来,但很快却又强行压下,连忙合上手账本转身背对着束脩,以面壁的姿态逃避着鬼魂的打量。

他曾怀着一腔孤勇拿着自己仅能拿出手的股份破釜沉舟,也以最芬香的玫瑰卑微乞求着一颗真心,一次次的失败与一次次的从头再来,最后狼狈到只能在纷杂的酒吧幕后远远注视着他。

他以为此生不会得到束脩的任何回应,所以即便再渴求也将一颗心完全沉淀,狂热的渴望本已深埋心底,却在看到这一本手账的时候肆意喧嚣,浓烈的爱意与渴望仿佛要从胸口喷薄而出,向束脩奉献出自己仅有的一颗炙热真心。

原来,束脩也曾有过回应;原来,他的曾经并不那样卑微。

并不发达的泪腺在此时似乎就要超负荷工作,却被聂飞强行逼回眼泪,垂下的双手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猩红的血液带着令他清醒的剧痛淌出。

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他还有很多时间去回想曾经的蛛丝马迹,此时束脩就在旁边,他需要更加克制自己的情绪,也需要尽快找到房间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你没事吧?”束脩也仿佛愣了很久,这会儿才想起来关心聂飞,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听得到,却依旧忍不住嘟囔:“一本手账而已,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闲的没事才做的。”

聂飞闻言一笑,重新转过身子,灿如星河的眸子注视着束脩,让束脩的身子整个僵住,双脚仿佛钉在地上一般,就连飘都飘不起来。

然而,下一刻聂飞便从他的身体穿过,走到书架前将翻阅的手账重新合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搜索。

他看到手账……没有什么表示吗?

束脩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明明他该感到庆幸的,但聂飞怎么就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束脩强行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失落,走过去兴奋地说道:“怎么样?我房间里面不可能有东西的,这里就只有我爸妈和保姆才能进的来,他们怎么会给我装东西?”

聂飞却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翻找,他的动作是那样细心,书架上的每个角落都认真检查,每一本书都会拿出来仔细查阅。

书架上并没有,接着是柜子上,写字体,镜子一侧……聂飞仿佛最为严谨的名侦探,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就连束脩都看得无聊透顶,他却依旧没有任何收手的打算。

终于,在鞋架的一侧,蓝白相间的aj静静摆放在上面,鞋子拿起来,底部却被小心地挖出一个不大的空洞,米粒大小的东西嵌在里面,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

“我的鞋……”束脩震惊了,为什么他的鞋子上面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这还不算完,又过了十几分钟,在墙壁的一角聂飞发现了一支微型针孔摄像头,被他直接暴力拆卸,掰断在自己掌心。

“果然如此。”聂飞并不意外,他来这里搜查本身就是有所怀疑,所以此时看到这些也只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知道自己掰断摄像头的事情瞒不过束父,聂飞索性推门出去,直接将两样东西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椭圆形的定位缓缓滚动,歪歪扭扭地滚到了束父的茶杯旁边。

束父脸色一变,抬头深深看了聂飞一眼,语气冷淡:“你这是什么意思?”

“束伯伯,我才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吧?”聂飞显然因为心中的愠怒有些失礼,“为什么束脩的aj上面会有定位?为什么束脩的房间会有针孔摄像头?他的车子上还有监听,束伯伯,难道束脩一直都生活在你的监控下吗?他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明明不应该问出口的……明明不应该问的!

聂飞应该先退走,然后找个束脩不跟着他的时间再过来问,但正如他现在无法礼貌的面对束父,他心中的怒意已经无法让他保持理智。他那么疼爱舍不得伤害一分一毫,哪怕是追求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大男孩,在这个家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爸。”束脩也意识到什么,眼圈泛红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是他吗?

能够在车上、家里动手脚,就算不是父亲做的,没有他的同意,也根本没人能做得到吧?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他是这个家的独生子,父母一直都对他很好,为什么要这样监控他的一切?

束父并没有感到愧疚,他不动如山地坐在沙发上,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心安理得,“他是我的儿子。”

束脩的心脏蓦地一阵绞痛,转身红着眼睛跑了出去,却刚好略过束父后面的半句话。

“而且,我为什么这样做,你难道不清楚吗?”束父面色阴沉地盯着聂飞,如果不是担心儿子“误入歧途”,他怎么可能去监控自己的儿子?

聂飞在束脩逃走的那一瞬间心便乱了,此时也来不及多说,冷漠又急促地说道:“束伯伯,我想,束脩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伤心的。”然后便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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