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发着美食,有人过来自称是于阗使者,悄声相告:“禀告阴夫人,公主已转世获得新生。”她听懂暗示,李祺芳平安苏醒了。悬着的担忧落地了,她赶快送走使者,愿这个秘密永远守住,祺芳与侍卫埋名藏身养育他们的孩子。

“这是上好的醇酒,三王子正在喝呢。”席律送来酒与酒盏。其实灵遥甚少饮酒,只喝惯了马奶酒,听说借酒消愁愁更愁,真的不能忘却伤愁么?她独坐在帐篷旁,斟了一小杯,清澈透亮的琼浆,喝下去喉咙是辣的,流到心里热中掺着麻,感觉还不坏。

她自斟自饮几杯,头已有点晕,酒的后劲不小,眼前灯火在摇摆,不如醉酒忘怀。帐篷另一侧围坐着一群商人,趁婚礼人多贩卖货品,吃喝谈论着各地新鲜事,她忽听见他们说“沙州曹大公子要娶郡主,不知何故竟然自断一根手指!”“那不是白搭一身好功夫?他可是比武大会获胜的英雄!”“传言是为了和亲突厥的阴家小姐。”“嘘,阴家小姐被废好像是曹大公子的原因……”

灵遥手拿的酒壶滚落,酒洒了一身。愣了片刻,她捂脸失声痛哭,双肩抖得厉害,终于明白疼从何来,曹恂你太傻了!我们的心从未分开,你为我付出足够多了,为何自残惩罚自己?

她的哭声被周遭的笑声掩盖,她恣意久久地哭着,无人注意瘦小蜷缩的她……

推杯换盏,虚情客套,默铎在婚宴上重复无数遍,一杯接一杯不间断。伊兰艳丽的面容在眼前盛放:“默铎,我们还没喝呢。”他举杯绕过她的手臂,在可汗可贺敦及各路宾客的瞩目下,与她共饮交杯酒。她要在新婚之夜牢牢拴住他的心,在酒中加了点助兴的药。

酒宴散去,伊兰涂抹了昂贵异香,换上半透薄纱,在帐中等待默铎。默铎周身燥热,也欲享受伊兰的美妙滋味。正要跨进帐篷,席律向他报告大王子的人四处窥探。虽然扫他的兴,但大王子不可不防,他打算忍耐片刻转一圈。

他们打着火把巡视,在一处帐篷旁照见大王子的手下呼那,被晃到后慌张跑开。他看见还有人歪倒在那里,火把照出灵遥的脸。“你快起来!”他嫌她有失体面。

灵遥尚有几分清醒,却在酒醉与心伤交织下无力行动,险遭呼那调戏。他见她身边倒着酒壶酒盏,酡红的脸布满泪痕,不高兴地抱起她:“你喝酒了?”她的泪水还没断,太心疼曹恂的手指。

他抱着她快步走向她的帐篷,只想把碍事的她丢进去。放下她时,她的溅着酒渍外袍被扯开,散出淡淡的体香。他心神一荡,有些把控不住,环紧她使她紧贴自己。自己与伊兰的新婚夜,不能在此逗留……他却沿着她的脖颈吻下去,他和她的衣服也褪到肩下,与她躺倒纠缠。酒中的药愈加扰乱他的头脑,伊兰已抛在脑后。

“孩子们在隔间呢、伊兰还在等你。”她晕沉地阻止他,不能被他占有。她的拒绝也是一种诱惑,他分开她绵软手脚对身体的保护。也许会大大激怒他,她仍使劲告诉他:“曹恂为我自伤……我不能!”

“你必须忘了他!”他抵到她耳边命令,手掌抚遍她的身周,一遍又一遍,她残存的清醒在惊惶中逐渐消失……

凌晨,灵遥睁开哭得肿胀的双眼,脸贴在默铎怀里。他没穿衣服,自己好像也半穿半褪……她的头很疼,记不清昨夜最后到底怎样,只记得曹恂为自己斩断手指。默铎也醒了,看到她肿如桃子一样的眼睛,想不通昨夜为何对她动情,后悔没有与伊兰共度。

想到孩子们在隔壁,她来不及细想,立刻顶开他穿戴整齐、冲出帐外,然而一步也迈不动。

伊兰立在门外冷视灵遥,苦等默铎一夜,他却把新婚之夜给了她!默铎紧跟灵遥出来,伊兰未露怨言,笑迎向他:“我们该去问候可汗与可贺敦了。”“你准备得周到。”默铎掩饰尴尬,揽着伊兰同行。

灵遥摁着额角,如果不喝那壶酒,就不会被他……伊兰的近仆走到她面前,猛扇了她一巴掌:“你敢勾引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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