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要对外声张,照常举行比武大会,默铎你认为呢?”可汗征求他的想法。“一切按父汗部署做。”默铎毫不犹豫地答,又往曹恂身上引:“沙州使团的汉人嫌疑很大,有必要详查。”
随即他拟好回信,同意拿灵遥换书,将信放在皮匣中置于帐外数丈。他与大王子暗中盯守,无人来取。直到天亮,一只灰鸢在空中盘旋,忽地俯冲下来,啄开匣子叼起信,又飞入天空环绕着远去,谁在操纵这只灰鸢?
他回帐休整,爱折腾的她已设法松开绳索,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背过手去。”他要继续捆她。“我要换药、我要补衣服、我还没吃……”灵遥各种找借口。“不,我不想见到你的东西在别的男人手里。”他把她五花大绑,他们有哪般本事夺走她?她尽由自己掌握。
她不再抗议,为了曹恂最好安静。他满意地捏着她微陷的脸颊,她每次都能做出不同的厌恶表情。
伊兰在外面叫出他:“默铎哥哥,听说昨晚你很忙。”“是大夫人折腾得我很累。”他伸个懒腰掩饰。伊兰面羞心妒,之前跟他说的坏话已全盘说给可贺敦了,看他怎么袒护她。灵遥在帐中听见他说的,气得咬紧牙齿。
“你的大夫人还不能出来吗?到大营什么都不参加太失礼了,要她何用?”默铎见可贺敦果然被指责。伊兰淡淡表现:“我可以在默铎哥哥身边照应。”“轮得到你么?”雍珠看不惯她比她们更像他的夫人。
“由你代劳我放心。”可贺敦夸了伊兰,又对雍珠说:“你让我省心就够了。”“姐姐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多好,不用操心。”伊兰借机暗讽夫人们。“我真是好福气!”默铎背着手躲开。
从昨晚到现在,曹恂周围或明或暗监视他的人越来越多,他反倒更为坦然,不必再费心掩藏心思了。怀中揣着灵遥的帕子,心便是既柔软又坚定的。“别想太多,尽力就好。”使节有点紧张地鼓励他,而他脑中思考着一招一式,仿佛飞驰在赛场上,为她而拼。
雄浑的号角吹响,一声接一声地传远,宣示着盛事开场,是曹恂要参加的比武大会?被捆成粽子一般的灵遥挪蹭到门边,试图听到更多。盼看守们多聊聊比武,默铎为了看住她增派很多人,团团围住帐篷。
冗长的仪式铺垫下,突厥营造出各国臣服的场面。沙州使团最感尴尬,曹恂保持平和,这只是一时之胜败,唯有看到默铎身旁仍不是灵遥时,心有波动。
默铎在仪式中表现专注,由衷地与族人赞美可汗,为突厥的成就而激动,期待自己能够建立勋业,让那群汉人们心服口服。他瞥向沙州使团,与其他人的垂头不快不同,曹恂淡定昂首,自己将击碎他的骄傲。
“各族好汉健儿们,谁愿展示高超的武艺?”可汗兴致勃勃发出比武的号召。曹恂与默铎首先出列,两人各具过人的风采,令在场的人为之赞服。燕哥认出曹恂,那位曾打动自己、被自己袒护的俊俏商人,居然来自汉人使团!可她并没有受骗的怨气。阴灵途随使团已从默铎营地赶来,可他既不在意妹妹的安危,也妒忌曹恂不愿他胜出。
各路佼佼者纷纷出列,足有二三十人,默铎还看见有个想出头的异母兄弟,大家摩拳擦掌准备拔得头筹,从而扬名西域。“赢得比赛的英雄,我将给予丰厚的赏赐!”可汗慷慨说道:“我不会偏向儿子的。”“父汗公正无私!”大王子振臂鼓动众人欢喝。
曹恂尽量不想结果,他觉得默铎在父亲眼前表现的压力,或许比自己大得多。“九年前我们比过。”旁边一位突厥人对他说,那是在沙州庆贺阴氏佛窟的开工,年少的他初露头角,他友好笑道“我们再决胜负”。灵遥困在帐篷里,想象场上的比拼,比他们都紧张。
比武第一轮是骑射技艺,大多数人虽是马背上长大,然而不仅要比骑行速度,同时途中连续抛来飞盘,还要比谁射中的最多。
他们分成几组,每组第一名才能晋级。曹恂分到第一组上场,只见他沉心静气,不像别人急于冲到前面,却应付不了纷至沓来的飞盘,一个个慢下来。而他稳中求速,左右开弓箭无虚发,后发制人第一个抵达终点。众人喝彩连连,燕哥鼓掌鼓得手都疼了。难得的是他最为冷静,等待着新一关。
下一组默铎的兄弟也过了关,默铎最末一组登场,一出发就取得领先,迅速射落几个飞盘。当又一个飞盘抛来时,他立即端弓瞄准。这时,窜出一道灰影与飞盘交错而过,定睛一瞧,那只叼走回信的灰鸢不期飞来。他心念顿杂箭头微偏,竟没能射中飞盘。
不该的失误使他十分气恼,将弓箭对准灰鸢,灰鸢倏地上下飞蹿,在不间断的飞盘中间变化多端,干扰他的视线。趁他换上另一支箭时,灰鸢忽然朝马头飞近,猛叮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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