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准备狠狠教训她,不料事与愿违。之前,席律眼瞅伊兰造谣而不愿辩解,对他说:“我来领罪受罚。”“你以为我不会吗?”他不留情面。席律颇有几分认真:“你不舍得那样对她,所以我要制止。”“胡扯!”他顶回去:“罚你十匹马、五十头羊。再犯就发配你去极北苦寒之地。”“遵命。”席律一脸无奈。
他偏不信席律的话,被她利用吐蕃人戏耍仍令他气不过,凶厉地看她:“你等着,我随时会处罚你!”你何尝有好心肠?她收回嘴边的话,伤口确实舒服一点。生气还为何给自己上药?她不需他的伪善,比不上曹恂的真情半分。
曹恂行走在黑夜中,灵遥在哪里?他无法出于谨慎而坐等。察觉有人尾随,他停步转身,席律朝他跃来,手按剑鞘:“曹公子。”“请问她怎么样?”曹恂心急探问。席律懂他所指:“那是三王子的家事,不该你管。”她是自己的至爱、已融入自己的生命,岂是别人“家事”?曹恂万分难受,绝不能输给默铎。
灵遥睡醒,额上叠着半湿的手帕,后半夜又发烧了,似乎默铎唠叨一堆,却没印象做了什么。她活动一下,肩伤处灵便了,从门缝瞧还有人守着。她观看一番,趁有车队从门口经过,连声喊疼,看守刚一进来察看,她便从门边蹭出去。
只一眨眼,她已穿过两辆马车,不见人影了。“咦?那有点像谁?”车中的燕哥瞧见窜过的影子。李祺芳反应得慢:“我没看到。”盛会在即,右可贺敦带儿媳们到达大营,默铎前来接母亲。“你的大夫人呢?”右可贺敦对灵遥没来迎接不大高兴。他见看守追慌张追赶,眉头一拧道:“她伤了。”
灵遥穿梭于帐篷之间,大营的庞大与喧哗,掩护她不被很快找到。“喂,你是哪个部族的?”她经过一座帐篷时,一位大婶喊住她:“是不是走丢了?”她赶紧摇头,大婶一笑:“看你嘴唇干的,渴了吧?”舀了碗水给她。
她真的很渴,双手接碗喝水。正要说声谢,忽听附近有人嚷嚷找人,她立刻把碗还给大婶,冲她摆摆手飞身跑了。
有多徒劳她不愿计算,曹恂到来她无法坐等!看前面停着几辆货车,她跳上其中一辆。车上无人,她喘口气,听得有脚步走近,便钻到堆放的大包货物里面。随即有两人上车,用汉话小声交谈。“这玩意卖得出去吗?”“你懂啥?能卖大价钱呢!”不是她期望的沙州使节,是商人吗?
左可贺敦拉着伊兰与右可贺敦见面,假装热络。“大汗要把伊兰当自家女儿嫁出去呢。”左可贺敦看向不爱听的默铎,对右可贺敦说:“听说大汗想拿你家大夫人跟汉人做个买卖,我看不错。”“嗯?”右可贺敦保有戒心。左可贺敦说:“既可让大汗满意,而且换来合适的大夫人,不好么?”
默铎懒得听下去,猛地站起来走出去,席律报告大夫人又不见了。“二十鞭子。”他立即处分看守,出营瞧见曹恂策马驶过,他抄起弓箭射向曹恂。曹恂闻声伏身,羽箭从头顶擦过,回首望到他:“三王子也来习武?”“赛场见吧。”他冷淡地说。
“不就是突厥字的破羊皮吗?”“据说写着突厥的秘密哩。”“吹牛!你汉字都不识,还认得突厥字?”“可是突厥人一直在找。”灵遥吃了一惊,车上二人讨论的好像是……像是默铎寻的那样东西,记载突厥宝藏的史书。
如果确如她所猜,那么默铎数千里奔赴江南也没得到线索,竟落在那汉人手中?“你究竟怎么搞到的?”问话人还不信。“不可说。”答者卖弄神秘。她从不稀罕这“宝贝”,倘若为自己和曹恂得到,不失为与默铎交换的筹码。
突然,叮叮咣咣上下倒转,货车翻了,大堆东西砸向她,那两个男人哎哟着被揪出去。呼那的声音随之响起:“东西交出来!”大王子的人找上门来。
大包小包把她压得严实,她暂未被发现。呼那喊人搜他们的身,扒掉衣服却没搜到。“大人啊饶命,小的不敢把东西藏起来,怕是有人偷走了……”两个汉人挨了揍,呼那转而搜货车。她完全动不了,货物搬走后就会现身,即使能动也不妙,同样会被逮住。
“呼那大人,这两人犯了什么罪行?劳您查处。”这时,她心头一震,曹恂来了!“曹公子不必管!”呼那不愿他掺进来。“有罪定要严惩,我不会偏袒。”曹恂盯着翻倒的马车,本来担心汉人挨盘剥,此刻瞥见一条手帕甩在地上,灵遥为自己缝过很多条……
“巧啊,你们都在这里。”默铎晃过来,风声传得很快,岂能让大王子占便宜。尽管看不到,可灵遥感受得到车外氛围,尝试动了动。车中货物哗啦掉落,曹恂忍不住上前扶稳,默铎一掌击向他……
本章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