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我放下了,现在该你了。”容妃的声音默默的从身后传来,三人皆是一惊。夏夏差点就要下跪告错,若不是身旁的木落尘站着,恐怕真是要跪在大殿门口。

千江月干涸的喉头动了动,半晌,只是嘶哑的声音扯出两个字:“珍重。”

多年重逢,原来是这般情景。

没有想象中的哭与笑,没有想象中的热烈与激动,没有她跟着他浪际天涯的结局,甚至没有一个微笑以待。

原来这两人之间存在的沟壑,已经如此之深。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千江月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随着马车的晃动时不时的抖一下身子。木落尘看在眼里,说不出半分劝慰的话,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

她不经皱起了眉,一直到回到将军府大门口,再次看见景娇像个可怜小孩子似的等在门口,这才展开了愁眉。

“怎么样了?”景娇把木落尘扶下了车,后面的千江月自顾自地跳下,胡建见此也立刻上前两步,把自家的小娇妻给扶了下来。

事情谈不上顺不顺利,木落尘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若是说顺利吧,也的确让千江月聊了多年的心愿,见上了当年的少女。若是说不顺利吧,这两人相见一句话未说,只是最后隔空说了一句,算得上是很不顺利。

木落尘犹豫着措辞,笼统地把情况说了。千江月只是独自一人走进了花园内,随便找了个石桌坐下,似乎听不到几人正在讨论着他的事,一副呆滞的模样看着天空,好像担忧那天随时会塌下来。

夏夏最是不忍心,在木落尘说完了之后还忘不了加上一句:“我觉着,这两人都太难。时隔多年相见,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听到这话,众人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这一次,起码让千江月真正见到了血姬。按照之前说好的报酬,千江月应是挑个正式的日子,把千姬阁拱手相送。

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可是眼见着这位阁主大人如此伤心难过,又不好时时催促。自从那一天和木落尘一同进了宫中之后,千江月的大门就从未再打开过,房门一直紧紧关着,也看不见人影走动。

几人只能是走一天看一天,由于这位阁主大人武功高强,必须要木落尘在将军府坐镇。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是时时刻刻守在府中,平日里来拜会的人也一一回绝。日子过去三日有余,千江月紧闭着的房门,总算是开了缝。

“天气可真好。”千江月看起来精神抖擞,他那一身白鹤祥云的衣服又重新套在了身上,虽然面容上有些许憔悴,眼眶下有一丝青黑,但是整体看来还是那个浩气凛然的公子哥。

似乎是才注意到木落尘坐在自己房门口,千江月挑起一个轻挑的笑,语气颇不正经:“哎呀哎呀,这将军府的风气怎么如此开放?您一大小姐,又是待嫁闺中的,守在男子的房门口,这传出去了,可不好说吧?”

这人怎么如此厚脸厚皮?

木落尘看着千江月,却发现对方眼中没有一丝悲伤,和前几日的那副颓败模样,简直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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