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看破,沈穆婉低头,心疼的轻抚妹妹棉被下的双腿,吸着泪水道:“你别多心,我不过是想剪了头发,干脆就在京城出家作姑子算了,这样锦儿你,你就可以立即启程回凉州去寻大伯父,也,也不至于眼下这样为难,岂不是两全。”

“什么两全不两全?!”沈穆锦急道:“咱们从凉州辛辛苦苦迁来京城,大家废了多少心力,为的不就是能让姐姐你不被人胁迫吗?怎么,这才过去多久,难道就要轻易放弃,将前番一切皆浪费了不成?”

“可是,可是你!我总不能一心只为着自己,拿锦儿你的后半辈子来填路啊!”

“哎,瞧姐姐你说的,倒好像我是要往火坑里跳似的。”

眼见沈穆锦这个时候还能露的出笑意,一副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沈穆婉生怕妹妹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抽噎着抬手拍在她未受伤的肩上,“难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出去,却失踪了一整夜,最后被找到的时候还孤身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就算是两个人都受了伤,可,可你的名声。。。这,外头的人少不了要风言风语,私下里还不知说得有多难听呢!怕是要被戳断脊梁骨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沈穆婉所说的这些,沈穆锦又如何能不晓得?

并非她沈穆锦当真半分也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愈发明白,人活在世,想要平平顺遂,总还是要顾忌着些旁人的目光,眼下能如此坦然,只不过是昨日困在哪山洞子里的时候,她就早已下定了决心罢了。

“若单是姐姐说的这样,我自然是活不下去的。只是,一来昨日的事情,上至四殿下和宫里头,下至柳家和万家,一个个背地里做下的龌龊事,真要细细掰扯起来,都脱不开干系,自然是想着法儿的大事化小,又哪里能放任旁人去嚼舌头呢?”

“是了,是了,我倒急忘了,依你方才所说,那酒是柳家人带去的,杯盏更是万家人所准备,说出去了,只怕他们自家姑娘的名声也要不得了。”沈穆婉点点头,才刚收了收泪,细想之下却又忧心道:“可,可我怕就怕他们为了摆脱干系,想方设法的编瞎话放出去,将污水都泼到你一人身上!咱们姐妹势单力薄,总,总不能处处去拉着人解释吧?”

这倒不是不可能,那些贵人们的阴私手段,被沈穆锦稀里糊涂阴差阳错的给搅合了,为了洗脱干系,按理将她一个名声受损,又无依无靠的姑娘家往死里踩,扣一顶不守规矩偷偷与人私会遇险的帽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哪怕不用宫里出手,单凭万家的这层亲长关系,就能让沈家姐妹有口难辩,只是,这次事情却远没有那么简单。

“姐姐别怕,若救我的是旁人,那事情恐怕确会如你所说,可偏偏山洞子里呆了一宿的那个人是,是温大人,他们便不敢这样随意糊弄的。”

想起那个篝火旁的男子面庞,沈穆锦似乎又回到昨夜简陋的山洞子里,明明秋日的夜晚寒露深重,可记忆中,却似乎全然没有瑟瑟发抖的寒意,只让人一提起来,都忍不住觉着心中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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