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昭仪大惊,“这,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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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距离御花园不远的一条石径上,林欢等人已被拦住去路。

张美人美艳灼人的面庞上一副跋扈之色,“林选侍,见到本宫不该行礼么?”

林欢轻轻蹙眉,“可我方才已向你问了好。”

张美人冷声道:“可我要你行跪拜大礼!”她忽的转换一副腔调,顾盼生辉,“这上下尊卑有别的道理,林选侍不会不懂吧?”

林欢暗叹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连不学无术的张美人都会咬文嚼字给她下套了,她本可以就此低头,但一则张倩薇个性张扬莽撞,自己愈是退避,她只怕愈是变本加厉;二则,这御花园人来人往,要林欢私底下向她磕头并无不可,可当着许多宫婢宦者的面,她总是顾及尊严的。

林欢想了想,便莞尔道:“美人,不知你身边的婢子所取何名?”

张倩薇正得意自己可以将她一军,冷不防听见这句,不禁莫名其妙,“你问这干什么?”

那侍婢见林欢紧盯着自己,却不好不答,只得轻轻一屈膝,“回选侍的话,婢子唤作林檎。”

林欢哦了声,继而面朝着张倩薇笑道:“美人不是说尊卑有别么?您的婢女冲撞了我的名字,本着为尊者讳的道理,请您为她改名。”

张倩薇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吃吃道:“这、这根本是两码事,不可相提定论!”

“怎么不行呢?”林欢好脾气地笑着,“你是美人,我是选侍,位分上自然以您为尊。可论起身份来,你我都是宫中的妃嫔主子,林檎不过是个奴婢,这尊卑差距更大罢?”

岂止大,几乎堪称悬殊了,毕竟只有一宫的主位才有资格命人向其行大礼,张倩薇显然不够格,她提出的要求也不够理直气壮,而与仆婢撞名这种事就非同小可了——设身处地想想,倘若宫中有谁敢用张倩薇的名讳,还挂在嘴边乱叫,她非撕烂那人的嘴不可!

张倩薇愈想愈觉得理亏,也不好强迫林欢再向其跪拜,只得狠狠瞪了她一眼,便大步转身离去。

柳儿松了口气,捂着胸口道:“可算逃过一劫!”一面崇拜的看着林欢,“不过主子,您真是太厉害了!”

方才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连她都听得心服口服了。

孰知林欢却浅浅笑道:“我逗她玩呢!”

柳儿:“啊?!”

琼华宫内,张贵妃听妹妹痛诉完这番遭遇,脸上的肌肉直忍不住抽搐: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姊妹?

张美人犹在垂泪,“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林檎好歹是陪伴她多年的丫头,说改名就改名,叫她心里如何过意得去?可若不照办,回头林氏若告发到皇帝那里,她该如何是好呢?

张贵妃都不知该怎么说她好了,说来说去都是自幼读书少的坏处,连这么点小事都弄不清楚,从来只听过讳名不讳姓的,若连姓氏都避讳,天底下姓林的何止千万,宫里怕也有几十,难道个个都改姓去?

再说了,就算为尊者讳,她林氏又算什么尊贵之人?皇帝都没发话呢,她倒学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也只有倩薇这样的蠢货才会着她的道。

张贵妃本可以将林欢叫来训斥一顿,可想了想,这件事本就是妹妹理亏在先,纵使林氏故意捉弄,也只能算以牙还牙,何况其中还暴露出倩薇不学无术的弊端,张贵妃素来极重脸面,就更不愿将事情闹大了。

结果她倒是默许将林檎改了名。

林欢听说张美人的贴身侍婢更名为紫柰,不由目瞪口呆,“她还真信了?”

算了,反正不关她的事,是张美人自己蠢。林欢想了想,也就继续心安理得起来,但却免不了默默吐槽:什么林檎、紫柰,说来说去还都是苹果的别名,可见张美人着实不会取名字,再不然就是吃货之魂太过旺盛了。

这令林欢馋起苹果的滋味来,隔天就让石清泉设法运些林檎果来——这个时代的品种虽然单一,胜在产地天然,安全无害,别有一种清香酸甜口感。

可她没想到石清泉会运来整整一大车——据他说总共只用了一两银子,便宜得不像话。

这下如何解决便成了难题,因柳儿等人都不喜欢,嫌它酸牙,她们更偏爱那种甜腻腻的、结着厚厚糖霜的点心。林欢无法,只好独吞胜利的果实。

楚南见她成天抱着果子狂啃,不禁奇道:“你做什么?”

林欢:“……减肥。”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了。

楚南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居然信以为真,“你是该减了。”

林欢;“……”

说点好听的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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