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的一座边境小城内,秋泽生忙完了医馆的事情,带着一身疲累回到了家。
他推开门时,秋俪刚好做完晚饭,见夫君回来,她笑着回头招呼道:“赶紧去洗手吧,可以吃了。”
秋泽生弯了下唇角,眼中的感情极为复杂,有悲伤,有眷恋,有感慨,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等秋泽生走近以后,秋俪才发现他的头上缠着一层白纱,她蹙眉问道:“你的头怎么了?”
秋泽生愣了一下,摸了摸头上缠得纱布,缓声解释道:“帮小贺整理货架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秋俪皱眉说道。
秋泽生笑了笑,拉过秋俪的手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
秋俪点了点头,但还是多嘱咐了几句。
她这夫君哪都好,就是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他自己就是大夫,可也要多注意才行。
饭后,秋泽生与秋俪一起收拾完了餐具,拿出摇椅在庭院里乘起凉来。
秋泽生看了看旁边望着星辰精神奕奕的秋俪,轻声说道:“我们去京城吧,等明天我跟掌柜的请了辞,咱们就出发。”
“嗯?”秋俪侧过头看向秋泽生,皱了下眉道,“你怎么想起要去京城了?”
秋泽生温和笑道:“你不是说一直想去京城看看吗?”
“那也太快了吧。”秋俪眨了眨眼睛,“而且后天就要去斛城给婆婆扫墓了。”
“母亲本是京城人士,幼年家境落魄之后才来的武州,这次去斛城,我想把母亲挪走。”秋泽生如是说道。
“我从未听你和婆婆提起过。”秋俪皱眉道。
秋泽生摇了摇头,“都是伤心事,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悲伤,所以就没告诉你。”
但接着秋泽生又补充问了一句,“你想听吗?”
秋俪点头说道:“想听。”
然后,秋泽生就将他母亲的身世和她年轻时被费老爷欺骗之事全都告诉了秋俪。
秋俪听完后,沉默了半响,道:“原来婆婆经历了这么多。”
在她的印象里,那位将她捡回来仔细照顾的老妇人永远都是快乐的,她似乎一生从未让人不高兴的事,没想到她的真实经历竟然如此坎坷。
第二日一早,秋泽生就去了医馆辞去了坐堂大夫一职。待他们收拾好东西后,直奔斛城而去,取出了秋婆婆的骨灰以后,他们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其实光靠秋泽生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是根本不可能在京城开医馆的,至于这医馆能成功开起来还要得益于京城里一位姓舒的富商。
当大夫的,尤其作为一个好大夫,手里的钱可能不多,但救过人肯定不少,舒员外就是秋泽生曾经救治过的人之一。
据舒员外说,若是没有秋泽生他早就在武州丢了命了,根本不可能赚回这么多钱,所以他一力帮衬着秋泽生开起了医馆。医馆建成后,他还介
绍了许多富贵的病人过来,一时间秋家医馆在京城也有些名气了。
一日夜里,秋俪看着钱袋里稀少的银子,疑惑道:“今日的诊金怎么比昨日少了一半还多?我记得上午丁员外请你去出诊了,他出手大方,每次都有不少报酬,怎么今天……”
未等秋俪说完,秋泽生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人卖身葬父,本想能帮则帮,但走近以后才发现地上那人是装的。”秋泽生顿了顿,又道,“被我揭穿以后,那两个人说他们是逼不得已。他们说自己是逃难到这的,因身无分文才出此下策,所以我就……”
秋俪扶额叹道:“你就是太心软了。”
回想起他给了钱之后周围人好心提醒的真相,秋泽生低声说道:“夫人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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