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实话实说”

没理他们在这斗嘴,马冠福跟贺冰,一人一只鸡爪子,就着茅台开喝了。

这时,栾怼怼拿着一包鱼食站在玻璃鱼缸前顺手喂金鱼,林剑突然想起库房里还有一只清代青花缠枝莲纹鱼浅,放在库房里积灰太可惜,还不如拿出来养养金鱼,当然,鱼浅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养的。

在古代华夏,养金鱼可比吃涮羊肉讲究多了,虽然两者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在古代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鱼缸,一般都是瓦盆、木桶等,也不需要加氧,控制好密度即可,这样的器物内壁通常都是深色的,只有这样金鱼的体色才能长得好看,色彩才能鲜艳。

到了清代,达官贵人们为了能够更好的在屋子里观赏金鱼,便用到了鱼浅短时间内观赏,需要的时候把金鱼捞到鱼浅里,观赏结束后再放回池子里。

鱼浅是在康熙初年始创,延续至清代晚期,形似木盆,比鱼缸稍浅,大多以瓷为胎,外壁以白釉为地,其上通腹绘同花同向之缠枝莲纹,纹饰繁缛华美,层次分明,连续而流动的线条颇富韵律感,无论是赏鱼还是赏瓷器,都是一种享受。

见他出神,马冠福不由问道,“看什么呢?也不喝酒?”

林剑回过神,“看金鱼呢,现在人都用玻璃钢养金鱼,失去了金鱼的美感”

马冠福回头望了几眼,附和道,“可不是现在人都没过去那么讲究了。”

说起来金鱼起源于华夏,现在世界各国的金鱼都是直接或间接由华夏引进的。

最早在西晋,便在寺庙中见到有人养鱼,但直到南宋,才开始对金鱼家化的遗传研究。

金鱼起源于野生的“赤鳞鱼”,也就是鲫鱼的一种,换句话说金鱼就是野生鲫鱼演化而成的观赏鱼,它正式的名字也该叫“金鲫鱼”。

苏轼在去杭十五年复游西湖诗中,有“我识南屏金鲫鱼,重来拊槛散斋馀”之句,就是说,苏东坡在杭州当地方官的时候,杭州已经饲养有金鲫鱼了,那还是北宋熙宁初年的事情,也就是接近1000年前。

宋代之后的金代、元代、明代,以及清代,宫廷里都养有金鱼,一些高官显宦也有在家中喂养的。

明代,京城外已有成规模的金鱼养殖地,在今天的天桥以东、天坛以北,就有个专门的地名为“金鱼池”,这里曾是永定河古河道,由于地势低洼,辽金时形成许多小湖泊,湖畔居民以养鱼为业。

明以后,这里成为京城乃至全华夏的金鱼出产地和集散地。

到了民国时期,这些鱼池大大小小有六七十个,且深浅不一,深的能没人,浅的也深过一米。

金鱼池所养的鱼分为食用鱼、红鲫鱼、金鱼三种,食用鱼多是产自他处的鲤鱼、草鱼、鲫鱼等,转养于此以待上市出售的。

红鲫鱼,即城中挑担子叫卖的“小金鱼儿”,价格最低,普通市民乐于购买几条养着玩儿,而上档次的名贵品种,像望天儿、绣球、五花龙睛等等,价格高昂,在动乱的民国时期,一尾龙睛最贵的可卖到六七块银元,幼鱼也要四五角。

而且,名贵的金鱼饲养起来也不容易,需要有专业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过去京城里的官宦人家,常雇有专门的鱼把式来伺候金鱼。

早上老爷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有仆人从鱼缸里挑几条颜色鲜艳的金鱼放到鱼浅里头,等老爷起床的时候,一眼看到色彩亮丽且灵动的金鱼,一天都能有个好心情,等到了晚上,金鱼就可以下班了,再由仆人把鱼捞回缸里,这样能够很好的保证金鱼的颜色,如果一直放在白色的鱼浅里,要不了两天,身上的颜色就掉的差不多了。

说到养金鱼,马冠福罕见的激动起来,“过去住在西城的刘景春先生知道吧?”

这能不知道吗?京城里但凡喜欢玩点花鸟鱼虫的,应该都听过这位老先生。

刘先生是上世纪30年代的大学生,教了一辈子书,也养了一辈子金鱼,家里一院子都是金鱼,跟中山公园的金鱼有一拼,但在刘老先生口中,似乎有些瞧不上中山公园的金鱼。

这倒不是他狂妄,而是得到很多鱼把式们的认可,能征服同行的人,必然有高人一头的本领。

“刘先生的红虎头可是远近闻名,我家里就有他曾经养的红虎头繁殖的后代。”马冠福道。

红虎头浑身通红,额头上突起一堆见棱露角的肉,堆肉上面还有凹陷窄细之纹,仔细去看,隐约是个“王”字。

这种金鱼风行全华夏甚至国外,欧洲人称之为狮子头,小称之“兰俦”,解放前,东四钱粮胡同王先生家,养着十几盆红虎头,都是五六年以上的大鱼。

刘先生从他那淘换到一尾小虎头,精心养大之后,发现是尾雌鱼,上了心的刘先生为这尾雌尾头找了两位“如意郎君”,是从东兴楼饭庄经理那找来的两尾雄虎头。

雌虎头产了卵,刘先生小心伺候,从孵化出的幼鱼中,筛选出数十尾成样的小虎头。

这件事在当时成了件新闻,外地慕名来求种鱼者络绎不绝。

红虎头从此由京城传到了外地,可以说,如今全国各地的红虎头,大多是刘先生那尾雌虎头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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