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把自个儿的陌刀递给萧敄,从他手里接过短殳掂了掂,重量确实不轻,一般人怕是要两只手才能挥动,力气不够大的,单手拎上一会就会觉得累了。
“只怕制作不易吧,一般人根本用不了纯铁制成的短殳,可若是用木制包铁,上边的牙刺该怎么处理,粗制滥造不能通过兵仗司,做的精细成本又太高。”
不是废铁就是工序不够简单。
炼铁不易,好铁更是难得。
子矜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短殳还给萧敄,“兵器是好兵器,可惜一般人消受不起。”
要是大齐能拿出这么多铁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兵器,只怕陛下做梦都能笑醒,什么匈奴女真羯羌氐,通通都要湮灭在历史的埃尘之中。
现在,也就是萧敄这种背靠燕王府不光财大气粗,还有一身异于常人的力气的土豪才消受的起。
“兄长想比什么兵器?”
“木仓怎么样?”
萧敄拿起一把木仓扔给子矜,把子矜的陌刀放在了架上。
子矜随手抖了个木仓花,还算趁手,燕王府的兵器总是要重上不少,对于一般人很不友好,子矜他们用着却是正正合适。
子矜默默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单手持木仓,微微颔首,说道:“大兄,请。”
武备志有言:“长木仓之法,始于杨氏,谓之曰梨花,天下咸尚之其妙在于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木仓圆精用不滞,又莫贵于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长木仓发源于长矛,作为长距离攻击的武器,步骑皆宜,子矜虽然喜欢用陌刀,却没敢轻忽了木仓法的练习。毕竟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若真有一日丢了兵器,自然是捡起什么就用什么,长木仓自然是首选。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能把敌人挡在偏远一些的地方自然比贴身肉搏好的多。
子矜的力气虽然足够大,比起萧敄却小了点,仗着力气的优势,萧敄迫使子矜走起了轻灵飘逸的技巧路线。然而一力降十会不是空话,至少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子矜力气不如萧敄的子矜完全是被压着打。
一旁练剑的王琰四个不省心的小的观战,萧歆和子矜还没学到这么深奥的地步,基本上处于只能看热闹的阶段,反而是一直在习武的时候划水的子安小声说了点评了一句,“大兄快要输了。”
听到这话的王琰和子平还没做出反应,就看到子矜借着萧敄一木仓劈下的势头用了个巧劲把她手中的长木仓断为平滑的两截,一手格开萧敄的兵器,一手把木仓头抵上了萧敄脖子。
“大兄输了。”子矜笑着收回断木仓,露出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有些有些幼稚的笑容,就像个小儿抢到了喜欢的糖一样满心欢喜。
萧敄许久不曾见到子矜这么笑过了,似乎从王媛离世开始,子矜就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身上那些为数不多的天真也被消磨殆尽,成了不可提起的疮疤。
萧敄想到几年前他随着萧绍去金陵过除夕,那时候他已经有三年不曾见过子矜了,那时候子矜一身端庄华贵的世子礼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站在孝文皇后的身边,即使是见到了阿耶也是亲切濡慕又不失礼数,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可以指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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