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打听赤血魔剑吗?现下还未问到,怎的就急着要走了?那我倒要问问,阔别十九年重返玛法大陆,夜泯公子是以何等身份呢?旧沙的仇人还是新沙的盟友?嗯?”她将匕首在红艳艳的唇上来来回回地比划着,浅笑嫣然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夜泯舔了舔嘴唇,掷地有声道:“都不是,我就是我。当初被沙巴克抓去,我恨死他们了,是释兄多番相助,我才能活到今日,我并没有忘记他的恩情。对当今的沙巴克,我更是不会有半点瓜葛,那个破冰也于我水火不容,我迟早要找他算账的。眼下,我是来告诉你,沁欢颜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落霜的眼底却并没有任何的惊喜和激动,显然,她早就知道。

半响,她笑了。

“既然夜泯公子是盟友,那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猩红的唇靠了过来,离夜泯的耳朵仅有一拳的距离,吐气若兰,却是泛着冷气。

“若胆敢再有异心,我落霜即便是死也会拉上你陪葬。”

“我和海市蜃楼真的无半分瓜葛,天地可鉴啊。呃……话说,我曾经进去过那地方,我能帮上忙。”

落霜神情一滞,缓缓回神,眼中竟是柔了几分。将匕首收了回去,把玩指间。

“那好,你跟我来。”

她换了一副战场杀敌时的冰冷表情,这才是真正的她,终于回来了。落霜将军。

不知道她要将自己带到哪去,总之,也不可能比方才用腿挡在自己面前更囧了。她会杀了自己吗?并不会。对于一个非常想杀的人,你是没有心情陪他坐下来喝一杯的,更不会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告诉对方,我对你起了杀意。

方才她不过是在试探而已。她只是不确定,夜泯到底站在哪一边,以前不确定,现在也不能确定。

随她走来,并未出馥郁宫,而是来到了后花园。

避开莺莺燕燕的众女子,行至一处假山石。打开了暗道,跟着她下到石梯底部,豁然开朗,落霜竟然在此处造了一所密室。

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越是这等三流九教之所,越是容易收集情报,也越是一个别人想不到的绝佳藏匿之处。好精明的女人。

“掌门,人带来了。”落霜恭敬地朝着密室内一人施礼。

“好的,你先退下吧。”

“是。”

那人背对着夜泯,但是这个声音他全然不陌生。张口便喊:“释兄,是你吗?”

那人身子一震,转过身,微微颔首。

“真的是你,你没死啊?太好了。”但是,当夜泯看到他空荡的右臂袖袍,顿时觉得不妙。“你……这是?”

“坐吧,此处粗鄙简陋,望阿泯不要介意。”他的容貌未变,一如当年,温润亲和,风度翩翩。只是,他的右手,是没了吗?

见夜泯盯着他空荡的袖袍看,不免有些尴尬,用左手摸了摸袖子,叹道:“沁欢颜砍的。当时我跌入悬崖,只以为死了,没曾想被过路的猎人救了。”

“释兄……”也不知道作何安慰,对于修炼者,右手多么重要啊,这缺胳膊少腿虽说也可以修炼,但毕竟是残疾了,日后的修炼多多少少也会受阻。

“呵呵,不必为我感到难过。也不要自责,我知道,不关你的事。”

“释兄深明大义,仁德宽厚,夜泯真心叹服。不知道现下释兄有何打算?既然沙巴克已经易主,那些前尘往事,早该翻篇了吧。何不光明正大搬出去,从新招兵买马重振旗鼓呢?”

“那破冰岂会容得下我?”

“释兄岂会怕破冰?”

两人皆是哈哈大笑,须臾,夜泯发问:“那释兄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夜泯这个人,记仇,更惦记别人的恩情。别人待他的好,他一定会加倍偿还。

“既然阿泯如此坦荡,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他也收住了笑容,但是脸上依旧温柔和煦,没有半点的戾气和怨天尤人。

所以,夜泯相信,他就是救自己的恩人,不会有错。虽然他与沙巴克有恩怨,对沁欢颜有嫌隙,但是此人绝对君子,他说要打就一定会打,他说不杀就一定不杀,绝不会背地里使坏,耍阴招。

当年朝花夕拾灭了,夜泯没有半点同情,那种狼子野心的门派,灭了就灭了,黑耀那种奸险小人,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可是释尘扬不一样,他是真正的英雄,他为整个门派而搏,虽败犹荣。

“我想要进入沙巴克的飞龙镜。”他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坦坦荡荡说出来,他就是他,虽然失去了一只握剑的手,但是他的性格未变。

夜泯为难地望着他,不只是他想进去,连自己都想进去得不得了,总总迹象都表面沁欢颜是自从踏入了飞龙镜才失踪的,就算他现在不在里边了,肯定也会留有线索的。

如果能进去,夜泯会毫不犹豫的。

“没有赤血之钥,是进不了飞龙镜的。当初我开启的那一把,已经毁了,我再也进不去了。”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找你来,是恳请你,帮我喝祝福油。赤血魔剑我多的是,祝福油我也多的是,我只差一个懂如何喝祝福油不被反诅之人。”释尘扬用诚挚的目光看着夜泯,他相信的,也正是夜泯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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