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主任很无奈:“我长得像好吃糖的?”
还是看起来很娘的软糖。
他真的不理解,这丫头对谁好就往谁兜里塞糖的习惯哪里来的。
彭闹闹可爱兮兮:“可是我担心你又抽烟,你想抽烟的时候吃颗糖吧,真的不喜欢么?那你喜欢什么?”
得,这话把喻兰洲问哑了,生怕她老人家小手一挥又给整几个零食工厂。
还能说什么?
服气!
老老实实被塞口袋,上楼让学生们分了分。
于小宝捞了一颗,到护士站敲敲桌板,他算回过味来了,剥着糖纸问:“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坦白从宽抗拒绝交。”
彭闹闹被他一问,老实巴交地给交代了:“不是你想那样,喻主任是我小时候的偶像,跟你现在没俩样。我过来前房子就弄好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俩住对门,我是没关系,可我学长那么帅一人,夺少小姑娘喜欢啊,要是知道了不太好,影响他找女朋友,医院这地界你还不知道?住隔壁栋都能给你传成同居!”
宝大夫一听是这个理,扭头走了,走回办公室挨着喻兰洲,说喻老师,大彭对你可真够意思。
喻兰洲以为他要糖呢,顺手塞一把过去。
查完房出来经过护士站,瞧见钱护士捧着圆脸小护士的手揉吧揉吧,问她:“妹妹,你这手为啥这么嫩?”
那自然是必须嫩的。
他们家彭总和一帮小姐妹给她买护手霜从来不心疼钱,心细的会看看成分,选保湿度高的,土豪型的对成分没研究,专挑贵的。一支小小的护手霜从十几块钱开架货到几千块贵妇款什么价格都有,但贵有贵的好,就是即使你不看成分表也用得很安心。彭闹闹自大学毕业开始在医院实习后,每年不知收夺少美容院的护理券,定期做手膜,除了这双手,家里柜子里成堆的贵妇面膜,怕过期就全身用,所以她全身都很嫩。
只是现在是冬天,长袖长裤的,大家只发现了小小一双手而已。
喻兰洲站在护士站前签医嘱,那双手就在他眼前翻来覆去,昨儿夜里扇他扇出来的红印子没了,肉窝窝凹凹的,让人想往里头盛水。
第二天,彭闹闹给钱护士带了一支护手霜,虽然是全法文的,但这年头什么查不到?不敢胡诌什么A货超A了,在钱护士在淘宝搜同款的时候解释着:“上回商场抽奖抽中的,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钱钱你用吧。”
因为彭小姑娘瞧着就像北城胡同里最最普通的那种小孩,拎个奢侈品包戴个水晶发夹都不像真的,所以钱护士很容易被糊弄过去了,还挺羡慕:“闹闹你运气这么好啊,去年圣诞商场搞活动我就抽了一块香皂。”
一搜搜出来四位数价格,钱护士看着彭闹闹,小姑娘抿嘴笑:“原来这么贵啊。”
钱护士本来不好意思要,被彭小姑娘劝了半天收下了,说请她吃好吃的。
喻兰洲一旁看着,没言语,得了小丫头一个眨眼,谢他不杀之恩。
、、、
在医院工作的人必将见过比常人多许多的人生疾苦、生老病死,彭闹闹自觉尚未修炼出钢筋铁骨,她觉得尽管喻兰洲这人看起来像是刀枪不入,其实他的道行也不够高。
门诊一批批往病房输送病号,喻兰洲手里一批批跟拆弹似的切肿瘤清淋巴,偶尔,他会像天上的流星闪一下,让你看见他的光芒。
在大家翘首期盼这年初雪的某一天,住院部来了一对年迈夫妻。
有些人不服老,爱在白发上染黑色,穿着鲜艳的衣裳;有些人则很坦然地接受了苍老的自己,一并接受病魔的赠予。
花白的头发,褐色的老人斑,带了补丁的衣服,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帆布包,风尘仆仆,眼神坚定。
彭闹闹看见他们是牵手进来的。
他们是喻兰洲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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